第27章 物是人非（2/2）

“都过去了，陈玉。”林凡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逾越的距离感，“末世之中，活着本身就不易。你没有对不起谁，尤其是……对不起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现在是新华夏联盟的普通居民。这里有自己的法律和秩序，只要遵守规矩，靠劳动生活，没人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陈玉呆呆地听着，林凡的话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将她最后一丝依托于旧情的妄想也切割开来。他没有指责，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平静地宣告了过往的终结，并给予了她一个冰冷而现实的未来——一个没有他的、作为普通一员的未来。

这比任何怒骂或鄙夷，都更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之间，早已隔着天堑。百年光阴，改变的不仅仅是容貌和处境，更是灵魂的轨迹。他是高居云端的盟主，是引领文明的曙光；而她，只是在泥泞中挣扎求存、早已迷失的残魂。

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自惭形秽淹没了她。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的钝痛。

“好好休息吧。”林凡站起身，没有再看她，“联盟会安排人带你熟悉这里，分配工作。以后……好好生活。”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

“林凡！”陈玉忽然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林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谢谢。”最终，她只挤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凡微微颔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走廊里灯光柔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得很慢，直到一个拐角，看到倚墙而立的林珑。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林凡停下脚步，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温度和平静的气息。他反手握住林珑的手，十指相扣。

“都处理好了？”林珑轻声问。

“嗯。”林凡低低应了一声，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将最后一丝前尘旧梦也随之呼出。他侧过头，看着林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金银异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我们回去吧。”他说。

“好。”

两人并肩，向着指挥部核心区域走去。身后的房间里，是一个时代的残响与终结；而他们前方，是等待共同开创的未来。

物是人非事事休。

所幸，身边仍有可执之手，共赴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