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破妄金瞳（2/2）

而功德之眼的开启要诀同样高深莫测。观心要求修行者时刻审视自我内心，洞察细微情绪波动；辨性则需要分辨世间万象本质，不为表象所迷惑；察业旨在观察众生行为举止背后的因缘际会；最终见真方能洞悉事物真相，把握人生方向。

还有……苏哈九万七千年的坚守与感悟。

所谓功德，并非等价交换之物，亦非有利可图之资，实乃源自内心深处之本意也。真正的善行义举，不应存有任何功利之心、妄图得到回报之意；唯有如此，方可称之为名副其实的功德无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善事，我们都应当全力以赴去做；而即便是再细微渺小的恶行，我们也要坚决地予以制止。有时候，面对某些已然腐朽堕落的现象或事物时，仅仅依靠温和仁慈的方式或许难以奏效，此时便需要采取果断强硬甚至冷酷无情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丧失了那颗善良悲悯的心肠——因为这种看似严厉的行为背后，其实蕴含着更为深沉和博大的慈爱与关怀啊！就好比一块土地生病了，如果我们选择直接放弃耕种它，那么这块曾经肥沃的良田将会逐渐荒芜破败；相反，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病因所在并对症下药加以医治调理，那么终有一日这片土地仍会重新焕发生机活力、结出累累硕果呢！

一句句箴言，如烙印般刻入苏云舟的神魂。

而最核心的，是功德之眼的开启。

苏云舟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正在发生某种本质的蜕变。不是多出一只物理的眼睛，而是灵魂深处多了一种“看见”的能力——看见生命的本质，看见行为的痕迹，看见因果的连线，看见功德与业力的流转。

“开——！”

苏哈最后一声轻喝。

苏云舟浑身剧震！

眉心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见”了。

洞穴中，金光正在迅速收敛、凝聚，最后化作一道细细的金线，没入他的眉心。

而苏哈的身影……

正在消散。

从脚开始，化作点点金色的光尘，向上蔓延。小腿、大腿、腰腹、胸膛……每消散一寸，那些贯穿的铁链就松动一分，最后“哗啦”一声，全部从半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化作凡铁。

当消散蔓延到脖颈时，苏哈最后看了苏云舟一眼。

那张祥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正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孩子，”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记住，功德之道，不在外求，而在内修。你身上的功德星海，便是你最强大的力量。”

“还有……小心星盟，小心观测者，小心……一切试图扭曲善之本质的存在。”

“我的使命……结束了。”

“你的……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最后一点金光消散。

苏哈，功德星球最后一任圣殿长老，九万七千年坚守的无量功德体，彻底化作虚无。

原地只留下十二根断裂的凡铁锁链，九根锈迹斑斑的金属柱，以及……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枚核桃大小、通体金色、内部有无数光点流转的丹丸。

功德金丹。

苏云舟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他伸手，那枚金丹自动飞来，落入掌心。触感温暖，仿佛还带着苏哈的体温。

他将金丹小心收起，对着苏哈消散的地方，再次叩首。

这一次，是三叩九拜，师礼之极。

然后，他起身，环顾四周。

洞穴中的阴森、死寂、陈腐，不知何时已经消散。那些墙壁上的符文全部黯淡，磷光熄灭，整个空间陷入纯粹的黑暗。

但苏云舟能“看见”。

不是用肉眼，而是用刚刚开启的功德之眼。

他看见，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痕——那是苏哈功德之力最后的余韵。他看见，地面上那些断裂的铁链中，正有黑色的业力如烟雾般渗出，但一接触到他身上的功德金光，便如雪遇阳，迅速消融。

他看见……自己。

通过功德之眼的内视，他看见自己体内，那浩瀚的功德星海正在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有一缕金色能量融入息壤之力中，让那翠绿色的生命能量，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原来……功德之力可以这样用。）

苏云舟心念微动，尝试调动一丝功德金光，与息壤之力融合。

“嗡——”

他的右手食指忽然亮起金绿色的光芒。他轻轻一点地面——

一株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拔高、抽枝、展叶，最后开出一朵金色的、形如莲花的小花。小花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洞穴，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清新的、让人心神安宁的香气。

（功德催生……）

苏云舟若有所思。

他没有再停留，化作沙流，返回地面。

废园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