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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技术扩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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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务堂后院,新搭的凉棚下坐了四十七个人。

棚子是用刚砍下的青竹搭的,顶上铺着新鲜的棕榈叶,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四十七个人围着三张长桌坐着,桌上堆着各种废弃丹药——有的黑得像炭块,有的裂得像蛛网,有的散发着刺鼻的怪味。

这些人都是影子盟约的“白色玉牌”成员,来自大陆各地。

有商会的管事,有小宗门的执事,有矿工联盟的代表,甚至还有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凡人——他们是某个边境村庄的采药人,因为识得几百种药材,被村里派来学习。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凉棚中央的红姑身上。

这位曾经的驿站老板娘,今天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衣,头发用木簪简单绾起。

她手里托着一枚焦黑的丹药,那丹药表面龟裂,散发着硫磺般的刺鼻气味。

“诸位。”红姑的声音清脆,带着南荒口音的爽利,“这是我们今天要处理的第一种废丹——‘烈阳破障丹’的废品。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失败吗?”

一个来自西荒矿城的汉子举手:“火候过了!烈阳丹的主药是‘赤炎晶’,这玩意儿温度一到临界点就会瞬间暴燃,如果控火不及时,整炉丹都会烧成炭!”

“说对了一半。”

红姑点头,将焦黑丹药放在桌上,“但大家看这丹药的裂纹——不是均匀的焦黑,而是外黑内红。

这说明不是单纯的‘火候过了’,是‘内外火候不均’。外层的赤炎晶已经烧成炭,内层却还没完全熔融。”

她从桌上拿起一把小锤,轻轻敲开丹药。

果然,外层是炭黑,内层却是暗红色的晶状物,像凝固的岩浆。

“这种情况,在传统丹道里,这枚丹药就是废品,只能扔掉。”

红姑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但在新丹道里,它是宝贝。”

众人面面相觑。

“宝贝?”一个年轻的商会管事忍不住问,“这都烧成炭了……”

“烧成炭的是外层,但内层的赤炎晶精华还在。”

红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碗,将丹药的内层晶状物小心刮下来,放进碗中,“而且,因为外层炭化的保护,内层精华反而更加纯净——少了杂质,少了暴戾,多了温顺。”

她拿起另一枚丹药,那是一枚表面泛着冰蓝色光泽的废丹,但丹体中央有道明显的裂痕。

“这是‘寒玉凝神丹’的废品,裂丹。失败原因是凝丹时温度骤降,内应力不均匀。”红姑将两枚废丹的碎料放在一起,“现在,大家看好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灰色符纸——那是凌煅特制的“融炼符”。

符纸贴在两种废丹碎料上,红姑指尖泛起微弱的火光,不是炼丹的丹火,而是最普通的凡火。火焰在符纸表面游走,符纸上的灰色纹路开始发亮。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焦黑的炭化层在符光中化作细灰飘散,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赤炎晶精华;冰蓝色的寒玉丹碎料则在符光中软化,像融化的冰块,流淌开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药性精华,在符光中缓缓靠近,却没有融合,而是形成一种奇异的共存状态——红色的精华聚在中央,蓝色的精华环绕在外,像一颗微缩的太阳,周围萦绕着冰雾。

“这……”西荒汉子瞪大了眼睛,“属性相克的材料,能共存?”

“不是共存,是‘相济’。”凉棚外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所有人转头。

凌煅不知何时站在棚外,阳光在他身后投出长长的影子。他没有穿长老袍,只是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衣,像个普通的学徒。

“凌长老!”众人纷纷起身。

凌煅摆摆手,走进凉棚。他没有看那些废丹,而是先看向那四十七张脸——有期待,有疑惑,有渴望,也有隐藏得很好的审视。

“烈阳破障丹主火,性烈;寒玉凝神丹主水,性寒。水火相克,这是常识。”凌煅走到桌前,看着符光中那红蓝相济的景象,“但常识往往会掩盖更深层的真相——真正相克的不是水火本身,是‘失控的水’和‘失控的火’。”

他伸出手指,在符光上方虚点。

红色的赤炎精华微微颤动,蓝色的寒玉精华也随之波动,两者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如果能让火温顺,让水平静,那么水火不但不相克,反而能相互成就——火得水而不过烈,水得火而不至寒。这就是‘水火既济’的境界。”

凌煅收回手指,看向众人:

“废丹炼器的第一要义,就是‘发现废丹中隐藏的平衡可能’。每一枚废丹之所以失败,都不是随机的,而是某种平衡被打破了。我们要做的,不是强行修复这个平衡,而是找到它失败后‘自然形成的新平衡’。”

他拿起红姑刚才用的那枚烈阳废丹:

“这枚丹外焦内红,外层炭化,内层精华未散——这本身就是一种新的平衡:炭化层保护了内层精华。所以我们不处理炭化层,而是利用它作为‘保护壳’,提取内层精华。”

又拿起寒玉废丹:

“这枚丹裂而不碎,裂痕均匀——这说明内应力在最后关头达到了某种‘动态平衡’,所以没有彻底崩碎。我们要做的,不是填补裂痕,而是顺着裂痕的走向,引导药性流动。”

凌煅将两枚废丹的碎料重新聚拢,融炼符的光晕更亮了些。

红蓝两色精华开始缓缓旋转,像一个小小的太极图。

“现在,它们各自的新平衡找到了彼此。”凌煅声音平静,“接下来就是废丹炼器的第二步:以符为媒,建立‘共生结构’。”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空白的灰色符纸,分发给每个人。

“每人三张。今天的第一课,就是学会绘制最基本的‘融炼符’。”

四十七个人,四十七双手,开始笨拙地临摹符纹。

凌煅和红姑在凉棚中走动,随时指点。

“手腕要稳,线条要连贯。这符纹不是死的图案,是‘活’的能量通道,每一笔都要带着‘引导’的意念。”

“这里转角要圆润,不能有棱角。棱角会阻断能量流动。”

“对,就是这样。画符时不要想着‘我要画好’,要想着‘我要让这些废料找到彼此’。”

时间在笔尖流淌。

有人画废了第一张,额头冒汗;有人一次成功,面露喜色;有人皱着眉头反复琢磨,迟迟不下笔。

那两个凡人采药人画得最慢,但最认真。他们的手因为常年采药而粗糙皲裂,握笔时微微颤抖,但眼神专注得像在雕琢生命。

凌煅走到他们身边,俯身看。

符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甚至有几处断点。

“长老,我……我画不好。”年长些的采药人满脸羞愧,“我们没修过仙,控制不住手……”

“谁说要修仙才能画符?”凌煅拿起他们画废的符纸,指尖在断点处轻轻一抹,混沌圣火的一丝气息渗入,断点竟自行连接起来,“符纹的本质是‘意念的具现’。你们采药时,能分辨三百种药材的药性,能凭手感判断年份,能靠气味辨别真伪——这本身就是最精微的‘意念控制’。”

他拿起一枚废弃的止血丹,放在符纸上。

“现在,不要想着画符,想着你们最熟悉的事——怎么处理一株刚采下的‘止血草’?”

两个采药人对视一眼。

年轻的采药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提笔。这次,他的手不再颤抖,笔尖在符纸上划过时,带着一种采药人特有的韵律——那是常年处理药材养成的节奏感。

符纹一气呵成。

虽然依旧不够工整,但所有的线条都连贯了,所有的转角都圆润了。

更重要的是——当最后一笔画完时,符纸上的纹路,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绿光。

那是生机的颜色。

“成了!”年轻的采药人睁开眼睛,满脸惊喜。

凌煅点头,将一枚废弃的止血丹放在符纸上。符光泛起,废丹表面干裂的硬壳软化、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药性精华——虽然流失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足够炼制三枚低阶的止血散。

“符纹与你们的心意共鸣了。”凌煅说,“因为你们画符时,想的不是符,是药。是药性如何保存,如何提取,如何运用——这才是融炼符真正的核心。”

两个采药人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攥着那张发光的符纸。

凉棚里的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

原来,废丹炼器不需要多高的修为,不需要多精妙的技巧。

需要的,是对材料本身的理解,是对“失败”的重新审视,是对“平衡”的敏锐感知。

一天的课程结束时,四十七个人里,有三十一个成功画出了能用的融炼符。

成功率不算高。

但凌煅很满意。

因为那三十一张成功的符纸背后,是三十一个开始“用新眼光看世界”的人。

这些人回到各自的地方后,会把这套方法教给更多人。

一传十,十传百。

新丹道的理念,会像种子一样,随风散开,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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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凌煅回到自己的炼丹密室。

苏药瑶已经在那里等着。她坐在窗边的石凳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冰蓝色的古籍——那是冰神传承的《镜心篇》。见她进来,苏药瑶合上古籍,冰蓝色的眼眸看过来。

“今天顺利吗?”

“比预想的顺利。”凌煅在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那四十七个人里,至少有五个是丹盟的钉子。但有趣的是——其中三个,今天画符时格外认真,甚至成功了。”

苏药瑶微微挑眉:“他们想学真本事?”

“可能。”凌煅啜了口茶,“也可能是在刺探更深层的东西。但无所谓,只要他们学,就会受影响。废丹炼器的核心理念是‘万物皆可为材,失败亦可新生’——这种理念本身,就是对丹盟‘只有完美才算丹药’价值观的颠覆。”

他顿了顿:

“理念的传播,比技术的传播更可怕。技术可以被偷走,被垄断,但理念一旦进入人心,就再也挖不出来了。”

苏药瑶沉默了片刻。

“那噬疑丹的传授呢?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凌煅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我简化了噬疑丹的炼制流程,把原本需要六十四种药材、七十二道工序的复杂过程,简化到了九种药材、十二道工序。虽然效果只有原版的三成,但胜在容易掌握,材料也常见。”

他将玉简递给苏药瑶。

苏药瑶神识探入,很快看完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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