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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血库惊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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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血库惊魂

诊所狭窄的屋顶平台如同风雨飘摇中的孤岛。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瓦片,汇成急流从倾斜的檐口倾泻而下,砸在下方肮脏的弄堂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水汽,抽打在陈胜男和司机的脸上、身上,衣物瞬间湿透,紧贴着皮肤,寒意直透骨髓。两人半蹲在湿滑的屋脊边缘,身体绷紧如弓,锐利的目光穿透迷蒙厚重的雨幕,死死锁定下方诊所门口和斜对面的死胡同。

诊所那扇深绿色的铁门内,令人心悸的沉重喘息和拖沓的脚步声并未停歇,反而更加清晰、更加固执——那是如同跗骨之蛆的疤头老三!他正带着一身血腥和疯狂的执念,一步步逼近急救室那扇单薄的木门!每一次脚底板摩擦地面的粘腻声响,都像钝刀刮在屋内赵大夫和老六的心脏上。

而斜对面死胡同口堆积的破烂箩筐和废弃家具后面,几个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蛰伏。巡捕房的黑色制服在灰暗的雨帘中若隐若现。刘阿四那张横肉堆积的脸半掩在湿透的帽檐下,阴沉得如同此刻的天空。他一只手死死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挥动着,显然在命令手下再次对诊所进行更严密的封锁和监视。豺狼并未远去,反而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屋顶的两人陷入了绝境!前有封堵的巡捕,后有垂死挣扎的疯狗。时间每流逝一秒,楼下急救室里梁贵发的生命之火就黯淡一分!

“胜男姐!”司机咬着牙,声音被风雨切割得断断续续,他肋下的伤口在寒冷和紧张的双重刺激下,疼痛愈发剧烈,额角的冷汗混着雨水不断滚落,“疤头……快撞门了!巡捕围死了前街口!屋顶……不能待了!跳下去……就是活靶子!”

陈胜男的目光如鹰隼般在下方混乱的棚户区屋顶和狭窄如肠的弄堂间急速扫视。雨水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流淌。她的右手食指轻轻扣动着后腰匕首冰凉坚硬的柄部,大脑以惊人的速度运转。楼下梁贵发微弱的气息、赵大夫焦虑的眼神、十六铺码头那救命的血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就在诊所楼下传来疤头用身体猛烈撞击急救室木门的“咚咚”闷响、以及老六在门后压抑的呵斥声时,陈胜男眼中寒光骤然凝聚!她猛地指向诊所正后方——那是一片犬牙交错、低矮破败的棚户区屋顶,黑黢黢的瓦片连绵起伏,被雨水冲刷得油亮。其中一条极窄的、被两侧高耸山墙夹着的缝隙,像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蜿蜒着通向未知的东北方向。

“走后面!贴着山墙缝!去老鼠洞!”陈胜男的声音斩钉截铁,压过风雨,“快!我断后!”

司机没有丝毫犹豫,深知这是唯一的生路。“跟我来!”他低吼一声,强忍剧痛,身体如同灵活的狸猫,在湿滑陡峭的瓦片上手脚并用,率先扑向那道阴暗的山墙缝隙!陈胜男紧随其后,身体伏得极低,每一步都踏在最稳固的屋梁位置,动作迅捷如电。

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狭窄缝隙阴影中的刹那!

“砰!!”

诊所楼下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不是枪声,更像是沉重的钝器狠狠砸在木质门板上发出的爆裂声!伴随着木屑飞溅的“咔嚓”脆响和老六一声惊怒的闷哼!

疤头!他撞开了门!或者说,他用仅剩的、蛮牛般的力量,硬生生撞碎了门板的某个薄弱环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胜男的身影在钻入山墙缝隙前一瞬,猛地回头瞥了一眼诊所方向。滔天的杀意在她眼底翻涌,但她狠狠咬住牙关,将冲回去的念头死死压下。梁大哥的命,系在那份遥远的血浆上!她猛地扭过头,身影彻底没入阴暗狭窄的缝隙,紧追司机而去。冰冷的雨水灌进衣领,激得她一个寒颤,但心脏却如同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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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急救室内,景象惨烈。

那扇单薄的木门中央,赫然被撞开一个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破洞!碎裂的木茬狰狞地外翻着。疤头老三那颗肮脏、湿漉漉、布满血迹和疯狂的头颅,正从这个破洞里硬生生挤了进来!他断裂的右臂以极其扭曲的角度卡在洞口边缘,仅存的左臂胡乱地在空中挥舞抓挠,独眼因为极度的痛苦和亢奋而血红凸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死死盯着手术台上毫无知觉的梁贵发,然后是挡在手术台前、手持一根粗木棍、严阵以待的老六!

“钥匙……给我钥匙!!”疤头的嘶吼混合着血腥气和疯狂的涎水,从他残缺的牙齿间喷溅而出。

“操你妈的疯子!”老六双目赤红,怒骂一声,手中的粗木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毫不犹豫地朝着疤头卡在门洞里的脑袋狠狠砸下!这一击倾尽全力,若是砸实,足以让疤头脑浆迸裂!

然而,就在木棍即将触及目标的瞬间,疤头那只在门洞外胡乱挥舞的左手,竟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探入破洞,五指如钩,不顾一切地抓向老六持棍的手腕!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纯粹是垂死野兽的本能攻击!粘腻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抓握力骤然袭来,老六手腕剧痛,全力砸下的木棍被带得一偏!

“哐!”沉重的棍头狠狠砸在门洞边缘的厚实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门框都在颤抖,木屑簌簌落下。虽然未能直接命中要害,但这猛烈的一震,也让疤头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卡在门洞里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一直守在手术台旁、面色铁青的赵秉南动了!他手中紧握的并非手术刀,而是一块浸透了刺鼻气味的厚厚纱布!在疤头因剧痛而本能地张大嘴巴嘶嚎的瞬间,赵大夫如同扑击的豹子,猛地将那块湿漉漉的纱布狠狠捂在了疤头的口鼻之上!

浓烈的乙醚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疤头疯狂的嘶嚎戛然而止,变成了惊恐窒息的呜咽!他仅存的左臂更加疯狂地抓挠撕打,试图摆脱口鼻上那致命的东西。乙醚是赵大夫手术时常用的麻醉剂,此刻成了对付这头疯兽最有效的武器!疤头凸出的血红独眼瞬间被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充斥,意识如同坠入漆黑的泥沼。

老六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奋力挣脱疤头因眩晕而略显松弛的左爪,眼中凶光毕露,手中沉重的木棍再次高高扬起,这一次,目标是疤头卡在门洞里、正因麻醉而变得绵软的颈部!

“留活口!”赵大夫急促的声音如同冷水泼下,压住了老六的杀心,“他嘴里还有钥匙的下落!”他双手仍旧死死捂住那块浸透乙醚的纱布,力量之大,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老六的棍势硬生生顿在半空,棍风扫过疤头汗湿油腻的头发。他恨恨地啐了一口,改为用棍头狠狠抵住疤头拼命想要退缩的肩膀,和赵大夫一起,将这垂死挣扎的疯兽死死钉在破裂的门洞上!

疤头喉咙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弱,抓挠撕打的手臂动作也变得无力而混乱。乙醚的强效麻醉作用正在迅速剥夺他最后的力量和意识。他那双被血丝和疯狂填满的独眼,瞳孔开始涣散,怨恨和不甘如同最后燃烧的鬼火,死死盯着几步之遥、手术台上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梁贵发。他扭曲的嘴唇似乎在喃喃着什么,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青……帮……老大……不……会……放……”

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强烈的眩晕彻底吞噬了他。那疯狂的独眼最终失去了所有光芒,无力地闭上。挥舞的手臂软软垂落,整个头颅和肩膀如同失去支撑的烂泥,瘫软地卡在破裂的门洞里,只有微弱的、带着浓厚麻醉气息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老六和赵大夫同时松了一口气,汗水早已浸透他们的后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看着眼前这具被麻醉制服、却依旧散发着血腥恶臭的躯体,两人眼中没有丝毫轻松,只有更深的沉重和紧迫。梁贵发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快!加固!把他拖进来!”赵大夫喘息着命令,松开捂住口鼻的纱布,迅速检查梁贵发的脉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老六甩了甩被疤头抓得生疼的手腕,咬着牙,用木棍和身体死死顶住卡在门洞里的疤头,防止他滑落引起外面可能的注意,同时紧张地望向窗外——巡捕的人影似乎晃动得更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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