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西厢半夜,谁在替死人点灯?(1/2)
侯府的马车还未停稳,苏晚棠便身子一软,纤弱地倒向了顾昭珩的怀中。
她眉心紧蹙,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额上渗出的冷汗将几缕碎发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态。
“王爷……我头好晕,胸口闷得慌,”她声音细若蚊蚋,气息微弱,一只手无力地抓着他玄色锦袍的衣襟,“想是那井下的阴煞之气……侵了体。”
顾昭珩不动声色地揽住她,宽大的手掌贴在她背后,一股沉稳而温暖的内力缓缓渡了过去,替她稳住紊乱的气血。
他深邃的眸子对上她半阖的眼,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狡黠,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心下了然,面上却不动分毫,只顺着她的话,用一种不容置喙的沉稳语气道:“侯府人多口杂,不利静养。本王的王府别院尚算清净,你便暂住几日,待本王请了宫中御医为你调理。”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是体恤功臣,又是爱护未来的王妃,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他当即便着人快马加鞭,一面向宫中递了牌子,言明苏晚棠破解书院百年悬案后身体不适,需在定王府静养,请皇上恩准;另一面,则亲自将“病重”的苏晚棠半抱半扶地送入了定王府。
夜色如墨,繁星隐匿。
苏晚棠被安置在离主院不远的一处雅致别院,御医来看过,只诊断出气血虚浮,开了几副温补的方子,便在顾昭珩“重赏”之下恭敬退去。
待所有下人都被屏退,苏晚棠立刻从床上坐起,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她推说屋内闷热,头痛难眠,要出去走走。
侍女们不敢阻拦,只得远远跟着。
她信步闲庭,看似毫无目的,实则每一步都暗合卦象,悄然朝着府中阴气最盛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一座荒废已久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
西厢禁院。
朱漆的院门早已斑驳脱落,一把硕大的铁锁锈迹斑斑,然而仔细看去,锁芯处竟有崭新的断裂痕迹。
门缝里,一股陈年烛蜡混合着泥土霉腐的特殊气息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阴冷刺骨。
苏晚棠从袖中取出那枚在井底得到的青铜小钥,并未尝试开锁,只是用指尖轻轻触碰门环。
刹那间,她心口那道顾母碑灵留下的烙印微微一烫,一道模糊的卦象在她识海中一闪而过——“生门在东,死气朝南,唯西北角,一线温光。”
就在她凝神解读卦象之际,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夜色般醇厚。
“不必试了,锁是本王命人方才剪断的。”
苏晚棠霍然回头,顾昭珩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她身后,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眼神幽深如潭。
他看着她,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你要找的灯,在最里间的值房。”
两人一前一后,顾昭珩提着一盏防风琉璃灯,踏入了这尘封三十年的禁地。
院内杂草丛生,齐腰高,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值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扬起漫天灰尘。
屋内陈设简单至极,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只翻倒的茶壶,几本散落的账册,所有的一切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时光仿佛在这里静止。
唯独正对房门的一张简陋供桌之上,一盏巴掌大的青铜油灯,正静静地燃烧着。
那灯火并非寻常的橘黄,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绿色,火苗不大,却异常稳定,在这密不透风的死寂环境中,没有丝毫摇曳。
一盏孤灯,燃了三十年,未曾熄灭!
苏晚棠缓缓走近,空气中的阴冷几乎要渗入骨髓。
她凑近细看,只见灯盏中的灯油浑浊不堪,泛着暗沉的黑色,凑近了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是人血。用人血混着尸油,才能炼制出这种长明不熄的阴火。
她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正要触碰冰冷的灯身,识海却骤然被一股强大的执念冲撞!
一幅幅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暴雨倾盆的深夜,一个身披蓑衣的佝偻老仆死死守在值房内,正是张九!
他一遍又一遍地为油灯添油,神情紧张而虔诚。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数名黑衣人手持闪烁着红色符文的法器破门而入!
“交出王妃的信物!”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
张九不发一言,只是张开双臂,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那盏油灯。
“找死!”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自法器射出,瞬间贯穿了张九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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