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边境烽火（中）（1/2）
命令一条条发出，房间里的人们各自领命而去，脚步声急促却并不慌乱。亚瑟走到武器架旁，开始穿戴他那套着名的、传承自龙血先祖的“霜迹”铠甲。沉重的甲片在他手中轻若无物，相互扣合时发出清脆而威严的声响。
莉娅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天际——在晴朗的秋日蓝天下，暂时还看不到任何异常的烟尘或飞鸟惊起的迹象。但她能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寻常的能量扰动，很微弱，很杂乱，像是远处有大量金属和生命体在移动。
“你在想什么？”亚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穿戴好胸甲和护臂，正在系披风的扣环。
“我在想，”莉娅转过身，倚在水晶窗框上，语气居然带着点探究的好奇，“暗金色底，多目怪兽的旗帜……听起来有点像是西边‘千瞳沼泽’那些崇拜‘全视者’的蜥蜴人部落会用的图腾。但他们不是几百年前就和矮人签了互不侵犯条约，而且据说脑子不太好使，只会守着沼泽抓虫子吃吗？”
亚瑟系扣环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看向妻子：“莉娅，现在是讨论敌人审美和饮食癖好的时候吗？”
“情报细节很重要啊。”莉娅一脸认真，“万一他们不是来打架，是来推销沼泽特产荧光蘑菇的呢？或者迷路了？你知道的，沼泽地出来的，方向感可能不太好。”
饶是形势紧迫，亚瑟也被妻子这清奇的脑回路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系好披风，走到莉娅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她：“听着，不管他们是蜥蜴人、冰霜巨人，还是从地缝里爬出来的古老亡灵，带着三千人和攻城器械跨过边境线，都绝不可能是为了友好访问或者问路。这是一场战争的前奏。”
他的语气严肃，但握住她肩膀的手却很温暖。
莉娅看着丈夫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终于收起了那点故意为之的漫不经心。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披风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我知道。”她说，声音轻了下来，“我只是……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前世杀得够多了，这辈子想当个和平主义者。
“没人喜欢。”亚瑟低沉道，“但有时候，为了保护珍视的东西，不得不拿起剑。”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城堡下方已经开始集结的军队，又看了看莉娅，“你和孩子们，就是我最珍视的。”
莉娅心里一软。她当然知道。这个外表冷峻的男人，内里其实是个把家庭和领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憨直守护者。
“放心吧。”她拍了拍亚瑟的手臂，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让亚瑟既安心又偶尔会有点头疼的、带着点小狡黠的淡定笑容，“咱们家，还有这领地，可不是谁想来踹一脚就能踹一脚的软柿子。”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微微一亮：“对了，你带人去鹰嘴隘口，城堡这边的防御就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正好检验一下我那些‘小玩意’在实战中的效果。”
亚瑟看着她那双紫罗兰色眼眸里闪烁的、跃跃欲试的光芒，忽然有种预感——即将到来的敌人，可能会遇到一些他们军事生涯中从未想象过的、画风清奇的“欢迎仪式”。
“别玩得太过火。”他最终只是叮嘱了一句，带着纵容，“安全第一。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带利奥和所有非战斗人员从密道撤离。”
“知道啦知道啦。”莉娅摆摆手，“你快去吧，雷蒙德他们该等急了。”
亚瑟最后深深看了妻子一眼，转身大步离开指挥塔。铠甲铿锵，披风飞扬，那个背影迅速融入城堡匆忙而有序的战备洪流中。
莉娅独自留在指挥塔顶层。她走到巨大的水晶窗前，双手抱胸，望着北方地平线。
三千敌军？嗯，听起来是不少。
不过嘛……
她心念微动，意识沉入丹田——那里，混沌珠依旧如同微型宇宙般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而深邃的光芒。随着她意念的牵引，一丝极细微的、融合了她三千年修真见识与此世界魔法规则的特殊感知力，如同无形的涟漪，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去。
首先“看”到的，是城堡本身。
那些隐藏在墙壁、地板、管道深处的简化符文，如同沉睡的神经网络，在她感知中一一亮起微光。能量流动平稳，节点牢固。很好，基础防御阵法运行正常。
仓库方向，被她附加了“锋锐”、“破甲”、“爆裂”等不同效果的弩箭和投枪，整齐地码放着，能量反应活跃，像是迫不及待想出去见见世面的小爆竹。
厨房那边，几口大锅下的火焰已经燃起，锅里的油开始升温——嗯，回头得提醒他们，油温控制在七成热就好，太高了油烟大，对守城士兵呼吸道不好，而且浪费燃料。
马厩里，战马有些焦躁，但驯马师正在用加了宁神草料的豆饼安抚它们。不错，后勤保障意识很到位。
甚至还能“听”到地下庇护所里，玛莎奶奶正用夸张的语气给利奥和其他孩子讲故事，把外面的“大动静”形容成“城堡巨人在打喷嚏”，引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莉娅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就是她如今要守护的生活。琐碎，平凡，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温度。有爱操心的老管家，有憨直忠诚的骑士，有爱讲故事的老奶奶，有天真懵懂的孩子，还有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却会把她的“小发明”当宝贝的丈夫。
谁想来破坏这份平静，她就让谁知道——一个曾经在修仙界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卷王，退休后想过点安生日子时，被不识趣的家伙打扰，会有多“创意十足”地表达不满。
她的感知继续向外延伸，越过城堡城墙，掠过正在田地里紧急抢收最后一点作物的农夫，飘向更远的山林和道路。
然后，她“看”到了。
在北方的地平线尽头，一股混杂着金属碰撞、沉重脚步、粗重呼吸以及某种……嘶嘶低语的喧嚣能量团，正如同滚动的污浊浪潮，沿着官道向南方涌来。规模确实不小，能量反应驳杂，但整体强度……嗯，也就那样吧。比起修仙界动辄移山填海、法宝乱飞的宗门大战，眼前这阵仗，顶多算是村口械斗的超级加倍版。
而且，对方似乎完全没有隐藏行迹的意思，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行军，连基本的侦察斥候都只派出了寥寥几个，还都离主队不远。
“这也太耿直了吧？”莉娅嘀咕，“还是说，觉得北境穷乡僻壤，根本不需要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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