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渊源（2/2）

面对这骤然升级、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陆隐反而更加镇定。他笑了笑，那笑容在龟大爷恐怖的杀气笼罩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当然可以杀我。”陆隐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不过，你若杀了我，白玉衡……也会死。灵魂契约，契主陨，契灵同殒。我想，这个道理，龟大爷您应该比晚辈更清楚。”

狐婴宁急得眼睛都红了，还想争辩什么，却被龟大爷一抬手制止了。

龟大爷沉默着，墨镜后的目光（如果存在）似乎要将陆隐从灵魂到肉身都剖析一遍。那冰冷的杀气并未散去，反而更加凝练，如同悬在陆隐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在判断，在权衡陆隐这番话的真实性。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你说你与她签订了灵魂契约，契主为尊……有何凭证？空口白牙，就想让老夫相信这等天方夜谭？”

凭证？

陆隐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他之前将白玉衡的本体安置在神相空间中温养，一是为了隔绝外界探查，二也是存了以备不时之需的心思。

此刻，正是时候。

他没有多言，心念一动，沟通识海深处的神相空间。接着，他伸出手，对着身旁的空地，轻轻一挥。

仿佛拉开了一道无形的帷幕。

空间微微荡漾，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

下一刻，在陆隐身侧的空地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头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不染一丝杂色的巨大天狐！它静静地侧卧在那里，哪怕陷入沉眠，依旧散发着一种古老、高贵、纯净而又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息！九条蓬松柔软的狐尾如同最华贵的云毯般铺散在地面，每一根毛发都流转着淡淡的月华般的光泽。它的体型比狐婴宁现出本体时还要庞大优雅数倍，虽然双眼紧闭，气息内敛如同深潭，但那种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强大与尊贵，却让在场的三位妖族，瞬间心神巨震！

尤其是狐婴宁！

在看到这头雪白天狐本体的瞬间，他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淡金色的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激动、崇敬，以及一丝……茫然与恐惧？

“白……白玉衡……大人……？！”他声音嘶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龟大爷也彻底沉默了。他脸上的墨镜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了鼻尖，露出那双此刻充满了惊涛骇浪的小眼睛。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头沉睡的、完美的雪白天狐，身上的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骇然、恍然与无比复杂情绪的气场。

林间，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有那头庞大的、沉眠的雪白天狐，安静地卧在那里，仿佛成了此刻天地间的唯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