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时透无一郎(2/2)
“住手啊!!!”小铁哭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铁穴森死死拦腰抱住。
“啊?如何,很棒对不对?”玉壶陶醉地听着惨叫声,“这样就能重现他们临终时的哀嚎!艺术,这就是艺术!”
“喂,”时透无一郎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他缓缓抬起日轮刀,“说够了没有,混账东西……”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并非高速移动的残影,而是如同真正的霞雾般,融入了夜色,下一刹,锋利的刀刃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玉壶的脖颈侧方。
然而,刀锋斩过的,只有空气。
玉壶的身影已然消失,声音从屋顶传来——那里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壶。
“作品我还没介绍完呢!你就好好听到最后吧!”玉壶的声音带着被打断的恼怒。
‘他能从一个壶移动到另一个壶,原来如此。’时透无一郎瞬间判断。
“我讲究的是壶的……”玉壶还想喋喋不休,时透无一郎却已再次动身,刀光直劈屋顶的壶。
壶应声破裂,但手感不对。
‘这刀没砍实,’时透无一郎落在屋顶,目光锐利地看向另一侧树下新出现的壶。
‘又让它跑了,移动速度真快。接下来是那里……都没注意到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好大的胆子!”玉壶从树下的壶中钻出上半身,怒不可遏,“竟敢砍我的壶,糟蹋艺术!你这毫无审美的臭猴子!你们这些混蛋连脑子都是肌肉做的,肯定理解不了我的作品!不过这样也不错……”
‘不过,它会逃这么多次,’时透无一郎心中冷静分析,霞之呼吸的韵律已在体内流转,‘说明它和之前的分裂鬼不同,砍掉脑袋就会死……’
“千本针·鱼杀!”
玉壶不再多言,一只小手中长出一个新的壶,壶口打开,两只硕大的金鱼怪呼啸而出。
张口便朝时透无一郎喷吐出无数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银针覆盖范围极广,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时透无一郎身形飘忽,瞬间挪移,轻易避开了第一波针雨,冷静观察。
那两只金鱼怪眼见攻击落空,竟颇具灵性地转动眼珠,瞬间将目标转向了不远处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铁和铁穴森。
鱼嘴大张,银针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去。
“小铁少年!”铁穴森肝胆俱裂,想也没想,猛地转身将小铁完全护在自己身后,紧闭双眼,准备用身体承受这一切。
预想中的刺痛并未降临。
“噗噗噗……”
那是利器穿透血肉的沉闷声响。
铁穴森愕然睁眼,只见那道纤瘦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如坚固的盾牌般矗立在他们前方。
时透无一郎的左臂抬起,脸颊微侧,用身体挡住银针,数十根针深深扎入他的手臂和脸颊。
“时透阁下!”铁穴森失声惊呼。
“你们很碍事,快躲起来。”
“对不起,我……”小铁眼泪汪汪,又是愧疚又是害怕。
第二波银针已至。
时透无一郎挥刀格挡,日轮刀舞出一片霞光,击落大部分银针,但针雨太密太快,仍有漏网之鱼,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玉壶在远处拍手大笑,“浑身插满了针,模样好滑稽噢。如何,中毒之后手脚一点点麻痹了吧,真是滑稽啊!救下毫无价值的性命,在毫无价值的地方丢掉性命……有没有你都没区别。”
——有没有你都没区别。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时透无一郎的脑海深处。
他猛地一怔。
并非因为身体的痛楚或毒素,而是因为这句话……太熟悉了。
一个充满恶意、冰冷无比的声音,仿佛从记忆的深海淤泥中翻涌上来,与玉壶此刻的嘲讽重叠。
‘这是谁?’纷乱的画面碎片冲击着他。‘我想不起来……以前好像有人跟我说过一样的话……是谁说的?’
模糊的景象浮现:灼热的阳光,敞开的房门,蒸腾的热浪让远处的景物都在扭曲……还有,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从早到晚,无止无休……
是夏天。
一个非常、非常炎热的夏天。
那个声音就在那样的夏日里,对着他说了同样的话。
“你的性命毫无价值啊。”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只有那句冰冷的话和夏日令人窒息的闷热感残留不去。
“话虽如此,你好歹是个柱,”玉壶并未察觉时透无一郎瞬间的失神,依旧沉浸在创作的兴奋中。
“做成什么样的作品呢?我好兴奋啊!”
就在玉壶喋喋不休的刹那,时透无一郎动了。
中毒的身体似乎并未影响他爆发性的速度。
霞之呼吸的轨迹变得飘忽难测,他如同融入夜风的薄雾,突进到了玉壶面前,刀光直斩玉壶脖颈。
“烦死了,”时透无一郎的声音几乎贴着玉壶响起,“你的废话才没价值呢。”
嗤啦。
刀光闪过,玉壶肩膀上的一只婴儿小手应声而断。
但另一只小手已迅疾无比地掏出了一个通体湛蓝的壶。
“血鬼术·水狱钵!”
壶口倾泻,并非水流,而是瞬间膨胀、成形的一个巨大水球,将时透无一郎当头罩住,彻底困在其中。
水球内部完全密闭,氧气迅速消耗。
时透无一郎试图戳破水壁,但日轮刀切入水中,感受到的却是沉重无比的阻力,刀刃划过,水壁荡漾却坚韧不破。
‘不行,砍不断……’呼吸开始困难,冰冷的液体压迫着胸腔。
“嚯嚯嚯……”玉壶欣赏着其中少年。
“窒息而死实乃别致,美极了。还有脖子被刀抵住时的冰凉感,真是太棒了!猎鬼人最关键的呼吸被我堵住了,一想象你苦苦挣扎时扭曲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兴奋!”
他声音愈发得意:“呵呵呵,毁掉村子,杀掉刀匠,再解决掉柱……就能重创猎鬼人。只要削弱了猎鬼人,那位大人一直想要的,产屋敷的脑袋,也就唾手可得了!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