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神农氏的背影·与胎记同源(1/2)
祭坛顶端的石槽比想象中浅。
楚清歌踮着脚往里瞅了瞅,槽底积着薄薄一层灰,还有几片不知哪年掉进去的枯叶。她把血脉石在衣襟上蹭了蹭——蹭掉一点辣椒粉——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凹槽里放。
“等等。”沈墨忽然按住她的手腕。
“干嘛?怕我手抖?”
“怕你被反噬。”他从袖中取出一截素白布条,三两下缠在她手上,又从自己剑穗上解下一枚小小的玉环,套在她拇指上,“血脉石归位会激发古阵,戴上这个,剑鞘的守护之力能分你一半。”
楚清歌看着拇指上温润的玉环,又看看沈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沈师兄,你这算不算……给我戴戒指?”
沈墨的手顿了顿。
“算护具。”他收回手,别开脸。
“哦。”楚清歌憋着笑,把石头往槽里一按。
没动静。
一秒,两秒,三秒。
小朱雀从树顶探出头:“完事儿了?说好的天雷呢?烟花呢?本鸟哨都放好了!”
赤羽一翅膀把它拍下去:“闭嘴,阵法在苏醒。”
确实在苏醒。
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而是像冬眠的巨兽在翻身——先是最细微的震颤从脚底传来,接着祭坛上的每一块石头都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很古老,闷闷的,像是从地心深处传上来的叹息。
楚清歌掌心下的血脉石,开始发光。
不是刺眼的光,而是温润的、像晨曦穿透薄雾的暖金色。光芒顺着石槽边缘流淌,沿着祭坛表面那些纵横交错的刻痕蔓延,眨眼间就把整座祭坛点亮成一座发光的迷宫。
“退后。”沈墨拉住她的手腕,两人迅速退到祭坛边缘。
刚站稳,祭坛中央的记忆碑“嗡”地一声,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十倍的乳白光柱。光柱冲天而起,撞进谷地上空浓稠的雾气,竟硬生生冲开一个空洞,露出灰蒙蒙的天空。
而就在那光柱中央,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不是浮雕,不是幻影,而是更真实、更清晰的——投影。
那个人还是赤足披发,背对众生,正仰头望着天空。他的草囊斜挎在肩侧,几缕发丝被谷中的风吹起,衣摆微微飘动。
正是刚才壁画里的神农氏。
但这次,他不是战场上的调停者,也不是盟约的见证人。
他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楚清歌认出来了,是南离州最高的“擎天峰”,传说中离天最近的地方。而此刻,峰顶上空,那道被称为“通天之路”的天梯,正缓缓降下。
投影里的神农氏一动不动。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跪拜,没有欢呼,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道仙光缭绕的阶梯一寸寸垂落,看着天梯尽头那道深不见底的裂隙,看着裂隙深处隐约蠕动的阴影。
然后,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五指慢慢收拢——不是结印,更像是……在丈量什么。丈量天梯的宽度?丈裂隙的深度?
没有人知道。
但就在他做这个动作时,投影的角度微微偏转,露出了他的整个背影。
楚清歌的呼吸,瞬间停了。
“沈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你看到了吗?”
沈墨没有说话。他的手按在剑鞘上,鞘身正在剧烈震颤,发出近乎悲鸣的嗡响。
老山参从树根处“嗖”地窜过来,根须扒着楚清歌的脚踝,芝麻眼瞪得老大:“丫头!你……你摸摸你的额头!”
楚清歌不用摸。
她眉心那枚火焰状的胎记,此刻正烫得惊人。不是灼痛,而是一种血脉共鸣的滚烫,烫得她几乎能听到血液在皮肤下奔腾的声音。
她颤抖着抬起手,虚空描摹着投影里神农氏的背影。
宽肩,瘦骨,微微佝偻的脊梁,还有那随意束起的长发垂落的弧度。
每一寸线条,都和她从记事起就长在眉心的胎记——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
是完完全全的复刻。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道。
“怎么不可能?”老山参的根须拍打地面,声音又急又激动,“神农氏当年走遍三域九州,播撒草木之种,也留下了他自己的‘血脉印记’!他说过,若后世有人能唤醒祭坛,看见他最后这段记忆,那这个人——”
它顿了顿,盯着楚清歌,一字一顿:
“就是他的‘传薪者’。”
“传薪者?”小朱雀飞下来,落在楚清歌肩头,破幻瞳扫过她眉心的胎记,又扫过投影里的背影,“主人,所以你真是神农后人?可你不姓神啊!”
“不是血脉后人,”沈墨忽然开口,他的目光在楚清歌和投影之间来回移动,“是传承者。神农氏以自身精血为墨,以天地为卷,将他的‘道’刻进了某些人的命格中。胎记,就是印记。”
楚清歌摸了摸发烫的眉心,忽然想起小时候村里的神婆指着她的胎记说:“丫头,你这是‘火焚印’,命里带煞,克亲克友。”
她娘气得拿扫帚把神婆打出去,转头却抱着她哭:“咱不迷信,咱这胎记好看,像朵小花。”
原来不是小花。
是某个上古圣人的背影。
是某种跨越了万古的托付。
“可为什么是我?”她听见自己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村姑,会认点野菜,会烤点红薯……”
“普通村姑不会被测灵石嫌弃是‘伪灵根’却身怀通灵之体,”沈墨说,“普通村姑不会在药园里唤醒上古丹尊残魂,更不会——”他看向她手中的玉环,“让这柄守誓者的剑鞘,认你为主。”
楚清歌愣了愣:“剑鞘认我?不是认你吗?”
“它认的是‘心意相通者’,”沈墨淡淡道,“昨日在剑冢,是你先触动了它。”
记忆碑的投影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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