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神魂为战场,龙煞化心魔(1/2)
第281章:神魂为战场,龙煞化心魔!
上一章末,七窍流金,火与冰在躯壳里争位,痛意像一张无边的网,越挣越紧,连呼吸都成了锯齿。
风声忽断。
天地像被人从正中剖开,一半是灼白的光,一半是深红的影。郭嘉的识海随之塌陷,脚下的地面变作一片漆黑的水镜,镜中倒映出许都的城影,又被金色火纹和血色寒霜撕裂。那一刹,他明白了:肉身承受的并非终局,真正的战场在神魂。
金色巨龙自天穹垂首,鳞片如碑,刻满“汉”的隐纹;血色魔影从地脉爬升,形似戟锋,戟锋深处卷着一缕不肯熄灭的暴烈。两者并不交谈,只以一声巨响撞在一起。响声不是雷,是历史的折角在骨头上划过去的声音。识海边缘,千军万马的幻影起落,战旗在无风中猎猎作响,旗心那一笔“汉”,忽明忽暗。郭嘉的神魂被撕开一道口子,冷与热在裂缝里盘旋,他能听见血液里一枚枚砂砾被熔成金的声音,也能听见骨髓里寒霜结釉又爆裂的碎响。此战不是能量的换血,而是意志的吞吃。
他没有后退。后退是给凡人的路。他提步踏上那面黑水镜,镜面荡起细波,将金与血的光各分出一道虚影。虚影在他脚边盘旋,像两条互缠的线:一条通向王道,一条通向霸道。线的尽头,皆有深渊。
“心若失衡,城便开裂。”他想起素台上的那一划“汉”,像伏在石里的小兽,温而不睡。帝王今夜不落血,只以名镇气;而他,须以魂镇煞。那“名”,与他此刻的魂,恰巧是一刀两刃的柄与锋。
血色魔影涌来,不用口,它“响”。那响声像铁甲擦过石阶,也像千万人低声诅咒。它把一切力量都包在杀意里,不去分辨是非,只问能否压倒。金龙昂首,以一种更古老的沉默相迎,那沉默里有宗庙与山河,有春生与秋杀。它不主张谁,它只主张“汉”。
郭嘉在两股极端之间,像悬在弦上的灰尘。疼痛把他打磨得极薄,薄到只剩一枚念头可以执持。他张口,声音不像从喉间出,而像从骨缝里破。——
“想要我的命?吕奉先,你活着时尚且是我的棋子,死了……便更要成为我的养料!”
话落,识海中金纹一震,像有人从城心抬起一口重鼎,再落回原位。血色魔影却因此更怒。一道影戟破水而出,直刺他眉心。郭嘉不避,他握住那柄影戟,不以力斗,以“名”封。影戟刺入掌心,掌心裂开金光,流的不是红血,是温热而黏稠的金色液体。金液沿影戟爬回,像逆流的河,沿路烫穿魔影的壳。
他眼前一黑,跌入第二重海。
这重海没有光,只有“声”。声从极远处来,是许多张口在说话。有人唤他“奉孝”,有人低笑,有人咒骂,有人祈求。他辨出了几道最重的回音:曹操的沉稳,荀彧的清明,刘协的寂静,还有阿芷袖边药草的香气在风里翻过的一声轻响。心海畔,细雨落在纸伞上,发出一连串极细的“嗒嗒”。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旁人的声音,而是他自己心里替他们安排的角色在说话。魔影想借他们的“名”,来撬动他的心。
“名可以镇气,也可以杀人。”他在心里说,“我不杀人,我只镇气。”
他将所有声音收束成一线,绕着“汉”字的笔画缠了一圈。那笔画像一枚扣子,扣住了他的魂。扣住之后,他才放眼看那魔影。魔影不再是汹涌的一团,而是凝成了一具模糊的“相”。它像人,又非人;像吕布,又不是吕布。它没有脸,只是一张白骨面具。面具上没有眼睛,只有两道空洞。洞里不是空,是风。风一吹,面具后面的黑,便发出像刀背轻敲铜盆的回响。那回响,逼得人心口发紧。
“你不配有脸。”他在心里对它说,“你只配有名。你的名,叫‘煞’。”
“煞”字落下,识海里浮起一枚印。印是帝印的影,非实物,乃意象。印背刻着细小的“群臣”二字,字痕里蓄着冷。印面则刻着大“大汉”。他想起白日里帝王的“冷”,那是给坛,给心。他顿悟:龙气镇煞,不靠热,而靠冷。冷不是无情,是不被情所牵。
他将那枚“冷印”按向自己心口。心口灼痛,被金血烫出的裂缝生出无数细小的光针。光针沿经络一路扎下去,把体内的“煞”挑出一根根细丝。丝在空中缠绕,不敢靠近那枚印。魔影退了半步,面具上的两道空洞里,风声像被捏住的喉咙,变得又细又尖。
外界,风云随之一紧。许都上空的云像被无形之手向内揉作一团,电光在云心翻卷。宫城的瓦脊微微战栗,太庙素台冷到近冰。刘协指腹按在石上那一划“汉”,那划像一条伏蛇,鳞片贴地,静而有力。城中的百姓不知其因,只觉得夜更沉,灯火却更亮,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脉把所有灯芯连在一起,向同一个方向呼吸。风从北向南,带着草味与铁锈味。城心沉了一寸,不是坠,是稳。
稳住之后,魔影换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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