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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唯一的依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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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

窄窄的一条,落在桌面上,把灰尘照得清清楚楚。那些灰尘平时看不见,现在在这道光里跳舞,慢悠悠的,上上下下地飘。段新红盯着那些灰尘看,看了很久,眼睛都酸了。

她坐在桌面上,背后是苏小小的水杯,塑料的,粉红色,上面印着卡通图案。杯子很大,比她整个人还高,像个圆柱形的城堡。她背靠着杯子,能感觉到塑料的凉意透过衣服传过来。

天亮了。

其实早就亮了,从外面鸟叫声就能听出来。先是零星的几声,试探性的,然后越来越多,叽叽喳喳闹成一片。楼下有人走动的声音,说话声,自行车铃铛响,宿舍楼活过来了。

但苏小小还没醒。

段新红转头看向床铺。上铺,栏杆挡着,只能看见垂下来的被子一角,淡蓝色的,印着小碎花。被子动了动,翻了个身,床板吱呀响。然后没声音了,又睡了。

昨晚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那些哭声,那些话,那些颤抖的手指和滚烫的掌心。段新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小,小到可以放在苏小小的指甲盖上。就是这双手,昨晚被握在那个掌心里,握了一整夜。

她记得掌心纹路的触感,记得脉搏跳动的节奏,记得温度一点点变化,从滚烫到温热,再到清晨的微凉。她也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放进那个掌心的——苏小小睡着了,手指松了,她差点掉下去,本能地抓住了一点皮肉。苏小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手指又拢紧了些。

就这么过了一夜。

段新红活动了一下肩膀。坐得太久,身体有点僵。她想站起来走走,但没动。桌面太光滑,容易打滑,而且谁知道苏小小什么时候醒。要是醒来看不见她,可能会着急,可能会生气。

她就在原地等着。

太阳升得更高了,那条光带慢慢移动,从桌面移到墙壁上。灰尘还在飘,没完没了地飘。段新红看着那些灰尘,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正常大小,住在出租屋里,早晨醒来也能看见阳光里的灰尘。她会皱着眉拿起抹布,一边擦一边抱怨房子太旧,灰尘太多。

现在她成了灰尘大小。

不,比灰尘大点,但也没大多少。灰尘可以飘,她不能。灰尘没人注意,她会被人注意——注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床上又有动静了。

这次不是翻身,是坐起来的声音。被子被掀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一声很重的吸气,像是刚从一个很深的梦里醒来,需要确认自己还在呼吸。

段新红抬起头。

苏小小坐在床沿,背对着这边。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睡衣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她坐着不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脚悬在半空,脚趾蜷着,又松开,又蜷起来。

坐了大概五分钟。

也许更久,时间在这种时候总是变得很奇怪。段新红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两百多下,苏小小才动了。她慢慢地转过身,爬下梯子。动作很慢,一格一格地往下挪,好像每动一下都要思考很久。

脚踩到地面了。

她站了一会儿,才朝桌子这边走过来。段新红看见她的脸了——眼睛肿得厉害,眼皮厚厚的,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眼圈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脸上有枕头压出来的印子。整个人看起来皱巴巴的,没精神,像棵被太阳晒蔫了的植物。

苏小小走到桌边,停下。

她看着段新红,段新红也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对上,谁也没说话。阳光从苏小小背后照过来,她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早。”

苏小小说。声音哑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

段新红没法回答,只能仰头看着她。苏小小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但没成功。她伸手过来,手指在晨光里显得特别大,特别清晰,指纹一圈一圈的,像树的年轮。

手指停在段新红头顶,没碰,就悬在那里。

“你一直在这儿?”

苏小小问,声音还是很哑。

段新红点点头——其实只是微微动了动脑袋,但苏小小看懂了。她把手收回去,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

“我去洗脸。”

她说,转身去了卫生间。

水龙头打开的声音,哗啦啦的。接着是刷牙的声音,电动牙刷嗡嗡响。停了一会儿,又是水声,这次时间更长。段新红听见毛巾擦脸的声音,听见护肤品瓶子被拿起放下的声音。

苏小小再出来时,脸是湿的,头发往后拢,用发夹夹住。眼睛还是肿,但至少洗干净了。她换下了睡衣,穿了件宽松的t恤和短裤,光着脚走回来。

她在椅子上坐下,胳膊撑在桌面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段新红。看了很久,眼神有点空,像是在看段新红,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东西。

“昨天……”

苏小小开口,又停住了。她咬了咬下嘴唇,那里有点干,起皮了。

“昨天我是不是特丢人?”

她问,声音小了下去。

段新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丢人?什么是丢人?在她经历过的一切里,哭一场算什么丢人?被拒绝算什么丢人?至少苏小小还能哭,还能说出自己的难过。她呢?她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怕引来注意,怕招来更坏的事。

但苏小小显然不这么想。

她低下头,额头抵在桌面上,t恤的领口滑下来,露出后颈。那截皮肤很白,上面有细小的绒毛,在光里泛着金色。

“我现在想起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等一个小时,像个傻子。被拒绝了还哭成那样……更像个傻子。”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桌面传过来。

“他肯定觉得我特烦,特幼稚。那个女生肯定也知道了,说不定他们还在笑我……‘就那个苏小小啊,昨天来找我,哭得可惨了’——他们肯定会这么说。”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不是哭的那种红,是懊恼的、羞愧的红。

“我完了。以后在社团怎么见他?上课万一碰到了怎么办?还有那个女生,我见到她该说什么?‘你好,我就是昨天在你男朋友楼下哭的那个’?”

她自嘲地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段新红还是安静地听着。这些话她不太懂,但她懂那种感觉——那种想把自己藏起来,永远不要见人的感觉。她经历过无数次,每次被转手,每次落入新的人手里,她都想躲起来,想消失。

但她消失不了。

她只能待着,等着,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苏小小又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她盯着桌面上的木纹看,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画圈。一圈,又一圈,画得很慢,很用力,指甲在桌面上留下浅浅的白印。

窗外的鸟叫得越来越欢。

有鸽子飞过,扑棱翅膀的声音。楼下有人在喊:“快点!要迟到了!”脚步声跑过去,咚咚咚的,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苏小小忽然站起来。

动作太突然,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段新红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背紧紧贴着水杯。

但苏小小没看她,而是走向柜子。她打开柜门,在里面翻找。衣服被扯出来,又塞回去,衣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最后她找出一个塑料袋,拎着走回来。

塑料袋放在桌上,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一个面包。面包是包装好的,她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又掰得更碎,放在段新红面前。

“吃早饭。”

她说,声音平静了些。

她自己咬了一大口面包,嚼得很慢,眼睛看着窗外。牛奶盒插上吸管,吸了几口,停住,又吸。面包吃了一半就不吃了,放在一边,继续喝牛奶。

段新红小口小口地吃面包屑。面包有点干,咽下去的时候刮嗓子。她需要水,但没说——说了也没用,苏小小听不见。

但苏小小好像想到了。

她放下牛奶,拿起水杯,拧开盖子,倒了一点点水在瓶盖里。水很少,刚够铺满瓶盖底。她把瓶盖推到段新红旁边。

“喝吧。”

段新红走过去,趴在瓶盖边缘,小心地舔里面的水。水是昨天的,不新鲜了,有股塑料味。但她还是喝完了,一滴不剩。

苏小小看着她喝完,伸手过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背。

“你真好养活。”

她说,声音里有了点温度。

“给什么吃什么,从来不挑。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要是人都像你这样多好。”

她说完,自己愣住了,然后摇摇头。

“不对,也不好。要是人都像你这样……那也太可怜了。”

她收回手,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很白,有几个黑点,可能是蚊子,也可能是别的小虫子。她盯着那些黑点看,眼神又空了。

段新红坐在桌面上,等了一会儿,苏小小没再说话。她就自己站起来,在桌面上慢慢走动。桌面很大,对她来说像个广场。她走到桌沿,往下看——地面很远,像悬崖。她退回来,走到文具盒旁边。文具盒是金属的,表面冰凉,映出她扭曲变形的影子。

影子里的她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看了很久那个影子,直到苏小小的声音把她拉回来。

“你知道吗?”

苏小小说,还是看着天花板。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仓鼠。白色的,胖乎乎的,眼睛像黑豆。我给它取名叫球球,因为它蜷起来的时候像个球。”

段新红转过身,看着她。

苏小小的侧脸在晨光里,下巴的线条很柔和,鼻梁不高,但挺秀气。她说话的时候嘴唇动的幅度很小,好像这些话不是说给别人听,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特别特别喜欢它。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喂它吃的,把它捧在手心里玩。它很乖,不咬人,就在我手心里打转,用鼻子嗅来嗅去。”

“后来有一天,我忘了关笼子门。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房间,床底下,柜子后面,书架底下……都没找到。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是我害了它。”

苏小小停顿了一下,喉咙动了动。

“三天后,我在沙发后面发现了它。已经死了,身体硬邦邦的。可能是饿死的,也可能是渴死的,或者吓死的……我不知道。我把它埋在家楼下的花坛里,插了根冰棍棍当墓碑。”

她转过头,看向段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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