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渊瞳初睁（2/2）

不是力量的爆发，而是一种认知的开启。

如同在绝对黑暗的密室中，突然睁开了一双能够看见红外线、紫外线、乃至物质内部原子结构的眼睛。

埃德里克“看”到了。

不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一种全新的、直接作用于法则层面的“感知”。

他看到自己沉沦的这片“黑暗泥沼”，其内部并非均质。无数灰白、深黑、暗蓝的“概念丝线”与“法则光点”如同凝固的星河，按照某种极其古老、极其缓慢的规律分布、流动。他看到自己身体的侵蚀过程，是那些代表“消解”的灰色丝线如同水蛭般附着、渗透；他看到体内五色漩涡的运转，是五种不同颜色的“法则湍流”在混沌原色的引力下形成的脆弱平衡与物质-能量-信息的转化。

他“看”到了伪神仪式试图建立的“神圣节点”与这片“绝对寂灭之域”之间那扭曲、强行嫁接的“法则桥梁”残留的虚影。他“看”到了冰渊更上方，那因为仪式崩溃而引发的、正在缓慢平复但依旧残留着剧变痕迹的法则乱流。

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在无比遥远的上方，那属于正常世界的、生机与秩序法则的“光亮”，以及……几道散发着令他灵魂烙印微微悸动的、冰冷的“神圣”注视，似乎依旧徘徊在冰渊附近，如同等待确认猎物死亡的鬣狗。

这一瞬间的“看见”，带来了海量的、未经处理的原始信息，几乎要将刚刚凝聚的意识再次冲垮。

但体内那已经初步建立运转的“法则处理系统”——五色漩涡——立刻本能地开始工作。“净化”之力尖锐地过滤掉信息流中最具破坏性的部分；“秩序”之力快速分门别类；“守护”之力稳住意识核心；“裁决”之力判断优先级；“圣骸”与混沌原色则贪婪地吸收着那些关于“终末”本质的、对他目前状态最有用的法则认知。

痛苦依旧，冰冷依旧。

但迷茫与被动，开始褪去。

一种冰冷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明晰感”，开始在埃德里克的意识中滋生。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处于何种状态。

他“知道”体内那混乱的力量体系正在发生什么。

他更“知道”，自己不能永远沉沦于此。

深渊之眼，已然初睁。

所见虽尽是终末与死寂，却也看到了……那死寂之下，万物归墟的法则真相，以及自身那于绝境中野蛮生长的、混乱却蕴含生机的全新可能。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来适应，来……利用这片“绝地”，完成这场始于毁灭、终于新生的诡异蜕变。

埃德里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这片凝滞的“黑暗泥沼”中，调整了一下意识的“姿态”。

从纯粹的“承受”与“观察”，转向了初步的……引导与尝试。

他引导着体内五色漩涡，更主动地去汲取、筛选、转化那些对他理解“终末”和稳定自身有益的法则信息。他尝试着，以新获得的那一丝“法则视觉”，去更细致地观察自身结构的破损处，思考着修复与强化的可能路径。

寂静，依旧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