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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魔法交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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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望着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银狼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哈蒙代尔的雪,该停了。

营地指挥中心里,卢恩的手还按在风元素水晶上。

他能感觉到空气里有无数乱流在撕扯,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揉碎风的轨迹。

当最后一丝风元素感应消失时,他听见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是黑龙的尾巴抽在了石墙上。

总指挥官,气系监控...彻底失效了。他声音发颤。

沙玛斯没有回答。

他望着指挥中心墙上的地图,那里用红笔标着二十三个领主的营地位置。

此刻,那些红点正在快速湮灭,像被泼了墨水的星图。

东方的天空,青灰色愈发浓郁。

指挥中心的牛皮帐篷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沙玛斯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抠出了几道白痕。

卢恩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般发颤:总指挥官,风元素共鸣阵...又碎了。

他指向角落的青铜魔法阵。

原本流转着幽蓝微光的风纹此刻正像被揉皱的丝绸,银砂组成的轨迹突然崩散成星点,在半空漂浮两息,终究坠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声。

沙玛斯的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联军扎营时,他特意从王都调来三位气系魔法师,耗费半车魔晶布置的监控阵,竟在今夜连折三次。再试一次。他扯过身边侍从的斗篷擦了擦掌心的汗,用三级风语术,我要知道东边龙群的位置。

卢恩的法袍下摆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握紧镶嵌风灵玉的法杖,指尖在咒文刻痕上快速划过。

风元素特有的清冽气息在帐篷里弥漫,青铜阵重新亮起的瞬间,半空中浮起一片幽蓝光幕——那是通过风元素折射的战场投影。

但这一次,光幕只存在了三息。

众人眼睁睁看着幽蓝光影里,黑龙的轮廓突然扭曲成无数碎片,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乱麻。

卢恩的法杖坠地,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药草柜,干燥的迷迭香撒了满地:元素线...被烧断了!

就像有人拿火钳在风里乱搅!

帐篷里炸开一片骚动。

勃艮第的骑士队长用力捶打桌案:早说不该信这些神神道道的把戏!

老子带二十个斥候,现在就能——住口!沙玛斯的佩剑重重拍在桌上,震得青铜灯盏里的牛油烛跳了跳,没有魔法监控,你知道联军防线有多长?

从北到南十七里!

靠两条腿跑,等斥候传回消息,大耳怪的骨矛都捅进你后心了!

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众人:三位气系魔法师、两位火系、一位水系,还有各领主派来的监军。

霍克子爵的管家正捏着鼻烟壶冷笑,克拉伦斯的亲卫在角落磨箭簇,火星溅在卢恩的法袍上,烧出几个焦洞。

火系的。沙玛斯突然转向红袍法师,用炎视术。

火元素穿透力强,或许能绕过干扰。

红袍法师的额头瞬间沁出汗珠。

炎视术需要燃烧自身魔力构建热成像,稍有不慎就会灼伤经脉。

但他不敢拒绝总指挥官的命令,颤抖着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火纹水晶上。

水晶腾起赤焰,空气中浮现出模糊的橙红影像——是营地外的树林,却像被蒙了层毛玻璃,所有轮廓都在扭曲变形。

这...这不是自然的元素紊乱。红袍法师声音发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火元素...我能感觉到,每道火纹都在被啃食,就像...就像龙在嚼魔晶!

换水系。沙玛斯的声音已经带了哑音。

水系法师的水镜术更惨。

他用银盆盛了清水,念诵咒语时水面本该映出十里外的景象,此刻却翻涌着黑褐色的泡沫,像煮沸的沼泽。水元素在排斥我!法师猛地甩开银盆,水溅在沙玛斯的皮靴上,它们在尖叫,像被剥了鳞的鱼!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望着沙玛斯。

这位总指挥官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地图砸向墙角——那是三天前各领主信誓旦旦标注的防线部署,现在看来不过是废纸一张。

都哑巴了?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的笑,王都来的魔法大师,花了五千金币的魔晶阵,现在连群龙都盯不住?

你们知不知道,刚才那波火球术,已经掀了我三个箭塔?

总指挥官。

低沉的声音从帐篷最里侧传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位白发老者。

他的法袍没有任何元素纹章,腰间挂着串褪色的骨珠,正是联军里最年长的气系魔法大师,卡托。

卡托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眼尾的皱纹里泛着青灰。别吵了。他缓缓起身,骨珠串碰撞出细碎的响,我感应到了...东边,龙群来的方向,有强烈的元素波动。

帐篷里的喧哗像被掐断的琴弦,瞬间死寂。

不是普通的魔法波动。卡托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见某种超出认知的东西,是...是元素潮汐的逆涌。

风、火、水,所有元素都在往同一个点汇聚,像被什么巨大的漏斗吸着。他抬起手,掌心浮起几缕淡青色风丝,却在半空中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就像...就像有个元素漩涡,在吞吃我们的魔法。

沙玛斯感觉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陈健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当银狼旗再次升起时,哈蒙代尔的主人,该换了。此刻,帐外隐约传来龙吼,夹杂着大耳怪特有的尖啸,那声音像无数根钢针在扎他的耳膜。

总指挥官!传令兵撞开帐帘,铠甲上沾着龙血的腥气,东边防线被突破了!

摩荷尔的龙群带着天使战士,已经杀到中军帐——

闭嘴!沙玛斯打断他,目光死死锁住卡托,你说的元素漩涡,到底是什么?

卡托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骨珠串地断裂,骨珠滚了满地。

老人的额头渗出黑血,那是魔力反噬的征兆:来不及了...那东西不是魔法...是...是规则...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像是山体崩塌,又像是巨龙的咆哮。

沙玛斯踉跄着扶住桌案,看见帐篷的牛皮顶被掀开一角,月光下,摩荷尔的银狼旗正在猎猎作响。

旗面上的双狼图腾泛着诡异的红光,像活过来的野兽,正对着指挥中心露出獠牙。

卡托突然抓住沙玛斯的手腕。

他的手冷得像冰,指甲几乎掐进皮肉:记住...埃拉西亚的魔法...从来不是无拘无束的...元素有灵,规则...不可违...

话未说完,老人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只余下几颗骨珠,在地上滚到沙玛斯脚边,每颗骨珠上都刻着细小的咒文——那是记载着元素规则的古魔法文。

帐外,龙吼与喊杀声更近了。

沙玛斯望着脚边的骨珠,突然想起王都大魔导师说过的话:在埃拉西亚,魔法师是元素的仆人,不是主人。

当你以为掌控了风与火,或许只是它们愿意被你掌控。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监控魔法都会失效。

那些在天空中翻涌的龙群,那些在林子里奔袭的大耳怪,或许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敌人。

真正让联军崩溃的,是某种超出他们认知的力量——它撕碎了魔法,搅乱了规则,让这些惯于用元素之力操控战场的领主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而在更远的山坳里,陈健摸了摸腰间的领主徽章。

他望着营地方向腾起的火光,听着陈健汇报:特伦宗师说,元素干扰阵已经覆盖了整片战场。

那些魔法师现在就像被拔了牙的狼,连自己的魔力都控制不住。

很好。陈健的冷笑在夜色里扩散,告诉摩荷尔,加快速度。

我要在天亮前,让沙玛斯看着他的联军...彻底瓦解。

山风卷起他的斗篷,露出内衬绣着的双狼图腾。

那图腾的颜色,和摩荷尔手中的银狼旗,一模一样。

而在埃拉西亚大陆的另一端,魔法工会的占星塔上,最高处的水晶球突然爆成碎片。

老会长望着北方翻涌的元素云,喃喃自语:元素潮汐逆涌...这不可能...除非...有人在撬动规则。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图上的哈蒙代尔,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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