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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7章 书页迷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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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坊的景象在虚空中缓缓淡去,但那幅巨大的、陈列着无数织机的画面,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头。寒意尚未退去,脚下的虚空便开始扭曲、折叠,化作一层层泛黄的书页。书页无边无际向上堆叠,形成一座巍峨耸立、不见顶端的巨大书山。刘云轩等人便站在其中一页上,低头看去,纸页纹路清晰,墨香隐隐,他们渺小如蚁。

“此乃万书之山,一页一世界。”守一老者的声音从书页的纤维纹理中渗出,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方才织锦,不过一页之纹。此山无尽,尔等所在,不过其中一隅。”

苏婉蹲下身,指尖轻触书页。触感微涩而冰凉,并非纸张,更像是某种凝固的“存在”本身。她的创世之力渗入,书页上顿时泛起涟漪,墨迹游走,竟浮现出青山村的阡陌田野,炊烟人家。景象栩栩如生,却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纸”,仿佛一幅精致却冰冷的画卷。

“我们……成了一幅画?一段文字?”林念源尝试吹奏竹笛,笛声流出,却在书页间撞出沉闷的回响,无法扩散,反而在纸面凝结成几个扭曲的音符,如同批注。

最令村民们惶恐的是,他们发现自己劳作的姿态、交谈的神情,甚至额头的汗珠,都正缓慢地化作纸上淡淡的墨迹,仿佛正被无形的笔勾勒进这幅“画”中。

“书山镇压,万灵归页。”守一老者叹息,“若不能破页而出,灵性将散,终成书中死墨。”

危机并非来自外界攻击,而是这方天地本身“叙事”层级的碾压。他们正从“角色”,被不可逆地“书写”成“设定”,从活生生的存在,降格为白纸黑字的描述。

刘云轩凝神,并未慌乱。他环顾这无尽书山,目光越过重重书页,仿佛要看到执笔之人。“既是书,便有字。有字,便可读,可解,甚至……可改。”他并指如笔,指尖凝聚一点微光,非创世之力,非音律之韵,亦非众生愿力,而是他历经诸般轮回、勘破层层虚妄后,淬炼出的一点“本我真意”。他凌空虚划,并非攻击书页,而是在“阅读”。

随着他指尖划过,眼前书页上的“墨迹”——那描绘他们存在的线条与色彩——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舒展,展现出其下更基础的“文理”。那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一种蕴含规则与信息的、更为本质的“叙事结构”。青山村的景象淡去,浮现出更原始的描述:【边陲村落,民风淳朴,主角出身之地,命运之初。】

苏婉见状,福至心灵。她并指轻点自己正在“固化”的裙摆绣纹,绣纹中流转的创世轨迹随之显化,化作另一段叙事:【造化之女,掌创世权柄,然心系凡尘,劫数暗藏。】这段描述冰冷而宿命,似乎早已定下她的轨迹。

林念源以笛声为引,共鸣自身音律之道,书页上关于他的墨迹也浮现出来:【妙音仙童,道韵天成,然执念深种,恐堕魔障。】这断言让他面色一白。

村民们最是朴实,他们的“描述”也最为直接:【芸芸众生,劳作不息,主角根基之所在,亦为其软肋与牵挂。】这短短一句,仿佛框定了他们全部的意义。

“原来……我们的一切,悲欢离合,挣扎求索,在更高的‘叙事’层面,不过是几句干瘪的设定,几段既定的情节。”苏婉声音发颤,既有明悟的震撼,也有命运被操控的愤怒与悲凉。

“破!”刘云轩突然清喝,那点“本我真意”的光芒大盛,化作一柄无形刻刀,并非斩向书页,而是精准地“刻”向那段关于他自己的描述——【主角出身之地,命运之初】。他要篡改的,不是具体的经历,而是这最根本的“角色设定”!

刻刀落下,与那冰冷的叙事结构碰撞,发出无声却震撼灵魂的尖啸。整座书山都微微震颤,无数书页哗啦作响,仿佛被触动了根基。刘云轩的描述开始扭曲、模糊,有新的、未曾预料的字迹试图生成,但又与原有结构激烈冲突。

“妄动天命,篡改根基,当受反噬!”守一老者惊呼。只见刘云轩试图修改的那一页,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原本的描述固若金汤,反而那“本我真意”化作的刻刀,出现了裂痕。更可怕的是,随着他的“篡改”行为,书页上关于苏婉、林念源和村民们的描述,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扭曲,仿佛整个相关的“故事线”都要因根基动摇而崩溃。

苏婉、林念源等人同时闷哼一声,感觉自身存在根基摇动,那“被书写”的感觉骤然加剧,身体边缘开始模糊、透明,向纯粹的墨迹转化加速!

“云轩,不可!”苏婉急道,她感到自己的创世本源都在随之动荡。

刘云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光屑,那是“本我真意”受损的迹象。但他眼神锐利如初,非但没有收回刻刀,反而将口中光屑喷在刻刀之上,低喝道:“根基若不能改,那便覆盖它!增添它!让它容纳不下!”

他不再试图抹去或直接改变那句冰冷的设定,而是引导刻刀,以自身磅礴的经历、不屈的意志、与同伴的羁绊为“墨”,在那句【主角出身之地,命运之初】的旁边、缝隙、甚至之上,开始“书写”新的注释,新的篇章!

【然,主角不甘天命,自微末中崛起,历经画卷、书海、琴境、织机、墨劫、道争……逆天改命,其志不移。】

【有挚友苏婉,伴其同行,创世之力非为枷锁,而成其翼。】

【有知音林念源,笛声相和,道心互证,魔障不侵。】

【有众生愿力相随,非为软肋,实为脊梁。青山村非是原点,亦是归途。】

……

他以自身为笔,以经历为墨,以意志为锋,硬生生在那固化的“设定”旁边,“书写”出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的“故事”!这不是覆盖,而是“添加”,是“丰富”,是将一句单薄的设定,扩充成一部跌宕起伏的史诗!他要以这庞大的、鲜活的、不可控的“细节”和“过程”,去撑破那简单的“设定”框架!

“以此经历,覆我天命!以此故事,重定根基!”刘云轩长啸,手中无形刻刀光芒暴涨,不再是攻击,而是疯狂的“书写”!每多写一句,他身上的墨迹就淡去一分,苏婉等人的存在就稳固一分,而那页书上的金光就黯淡一分!

书山震颤得更厉害了。不仅仅是这一页,周围无数书页都开始无风自动,哗哗作响,仿佛受到了某种“感染”。一些书页上,原本死板的墨迹也开始微微发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

“疯了……你疯了!”守一老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你这不是在破页,你是在污染整座书山的‘叙事结构’!你会引来‘守阁人’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书山极高处,那不见顶端的幽暗之中,传来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略带疑惑的轻“嗯?”

仅仅一声,却如同亿万钧重压降临!所有翻动的书页瞬间静止,刘云轩那疯狂的“书写”行为也骤然受阻,刻刀悬停,难以下笔。一股宏大、漠然、仿佛掌控着所有文字与故事的意志,缓缓苏醒,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皮,目光垂落。

“何故喧哗?”一个分不清男女、辨不出老幼,仿佛由无数书籍翻动声混合而成的浩大声音,直接在所有人意识深处响起。没有怒意,只有纯粹的疑问,以及一种至高叙事层面带来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严。

压力,无边无际的压力从每一页书、每一个字上传来。刘云轩的“本我真意”刻刀剧烈颤抖,几欲崩散。苏婉的创世之力被压制回体内,林念源的笛声彻底哑火,村民们几乎要跪伏下去,身体透明化加速。

那苏醒的意志并未直接攻击,只是“注视”着他们,注视着刘云轩正在“篡改”和“添加”的那一页。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本质。

“唔……一个试图自行书写注释的‘字’?”浩大的声音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但那兴趣如同人类观察蚂蚁搬家的兴趣,居高临下,漠然无情,“有趣。自书山立成以来,尚属首例。然,字便是字,句便是句。逾矩之行,徒增混乱。”

随着话语,那页被刘云轩“污染”的书页,开始自动“修正”。刘云轩艰难写下的、那些鲜活的、充满个人意志的“注释”和“故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开始一点点变淡、消失!而那句冰冷的原始设定【主角出身之地,命运之初】,金光再次亮起,甚至更加凝实、坚固!

不仅如此,一股更强大的“书写”之力降临,并非要抹杀他们,而是要将他们彻底“规整”,写入一个更“合理”、更“符合叙事逻辑”的、全新的、但也更绝望的“情节”中去!苏婉看到自己将被写入“为护主角道陨”的结局,林念源看到自己将“道心破碎,永堕迷障”,村民们看到的则是“村庄毁灭,魂飞魄散”……

这是比单纯变成墨迹更可怕的下场!是从根源上,将他们的存在意义,彻底扭曲成一场符合某种“叙事美学”的悲剧!

“不——!”苏婉悲鸣,创世之力疯狂爆发,却冲不破那无形的书写壁垒。

林念源目眦欲裂,竹笛寸寸碎裂,音波狂乱却无声。

村民们相拥而泣,愿力涣散。

守一老者长叹,虚影几乎要彻底消散。

就在这绝境,所有人的意志即将被那至高叙事之力彻底改写、吞没的刹那——

刘云轩做出了一个让那浩大意志都为之停顿一瞬的举动。

他放弃了抵抗那“书写”之力。

也放弃了继续“添加”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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