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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海岛暮色与傲慢的靴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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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10月7日,星期三,夜晚。

地点:台湾省,台南市,赤崁楼遗址附近,“雾峰林”私人寓所。

夜幕低垂,笼罩着这座曾经繁华、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的海岛城市。昔日的霓虹早已熄灭,只有零星的火光和一些依靠老式柴油发电机维持的微弱灯火,在废墟和拥挤的棚户区中挣扎闪烁,如同飘摇的萤火虫。海风裹挟着咸腥、垃圾腐败的酸臭以及若有若无的尸臭,在城市上空盘旋。

依托着残存的古城墙和堆积如山的废弃卡车、集装箱构筑的“艋舺角头”据点内,低矮的棚户如同灰色的霉菌蔓延。压抑的呻吟、孩童的啼哭、醉汉的咒骂和远处丧尸低沉的嘶吼,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末日交响。

在据点相对“核心”的区域,一栋相对完好的高档公寓楼被占据。这里曾是台南市某富豪的私产,如今成了“雾峰林”林正源的府邸。楼体外表还算光鲜,但细看之下,窗户玻璃多有破损,用木板或塑料布草草封堵,墙体上也布满污渍和弹痕。唯有顶楼一套复式公寓,保存相对完好,透着末世中难得的“奢华”。

公寓内,明亮的白炽灯(依靠楼顶的太阳能板和蓄电池供电)驱散了窗外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米饭、微咸的蒸鱼、清炒时蔬(温室大棚种植的稀有品),甚至还飘散着一丝淡淡的肉香(很可能是珍贵的罐头肉或腌肉)。这对于据点内绝大多数只能靠杂粮粥和咸菜度日的幸存者而言,是难以想象的奢侈。

餐厅里,一张擦得锃亮的红木圆桌上摆放着几碟简单的家常菜。林正源穿着舒适的深灰色棉麻家居服,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他面容清癯,带着读书人的儒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深邃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困顿与他无关。他对面相秀美、衣着整洁但眉宇间带着忧色的妻子坐在一旁,不时为他夹菜。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夸张的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染着几缕醒目的黄毛,正是林正源的儿子,林耀祖。

林耀祖显然对这顿普通的家常饭没什么兴趣,草草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眼神飘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一顿饭吃得飞快,碗筷一放,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响亮而带着一种夸张的亢奋:

“爸!外面都传疯了!世安军!世安军明天真的要派人过来了?是不是?”他身体前倾,眼睛放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八卦。

林正源头都没抬,依旧慢悠悠地夹起一块鱼肉,仿佛没听见儿子的话。

林耀祖见父亲不理他,也不气馁,自顾自地继续说,嗓门更大:“哎呀爸!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整个台南,不对,整个岛上有点门路的谁不知道?四大角头要跟世安军谈判了!是战是和,就等明天拍板了!爸,你是‘雾峰林’!大家都看你脸色呢!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他语气轻佻,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纯属看热闹的兴奋。

林正源终于停下了筷子,眼皮微抬,透过金丝眼镜看向儿子,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听谁说的?外面都怎么传?”

林耀祖被父亲的目光看得微微一窒,随即又挺直了腰板,大大咧咧地说:“还能有谁?‘艋舺强’陈叔家的阿强,‘打狗煌’手下的阿坤呗!晚上在据点西边那个小酒吧(用废弃仓库改的)喝酒,大家都在议论!说世安军厉害得很,飞机大炮跟天兵天将似的!也有人说,怕他们个鸟!台湾海峡不是摆设,当年国军……”

“住口!”林正源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那点儒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怒火!“国军?陈年烂谷子的事也敢提?无知!愚蠢!”他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般刺骨,“酒吧?你又跑去那种地方鬼混!跟那群就知道喊打喊杀、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搅在一起?你脑子里除了酒精和那些廉价的热血,还能装点什么?!”

林正源越说越气,胸腔剧烈起伏,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桌面,寻找着趁手的东西要砸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正源!正源!你消消气!”一旁的林太太慌忙起身,一把拉住丈夫的手臂,苦苦哀求,“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身体要紧……”她转头对着吓懵了的林耀祖急声道:“还不快回房间去!”

林耀祖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脸色发白,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问问嘛……”,也不敢再顶嘴,在母亲眼神的催促下,灰溜溜地起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房门。

林正源被妻子拉着坐下,胸口还在起伏。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妻子默默地为他重新倒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收音机里,播放着一曲哀婉悠长的闽南语老歌《爱拼才会赢》,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听来却充满了讽刺。

“我林家三代书香……怎么会……”林正源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苍凉。窗外,据点里的喧嚣和远处的尸吼隐隐传来,将这个小小的、勉强维持着体面的家,紧紧包裹在末世的巨大阴影之中。

次日清晨,台湾省,台南市以东三十公里,废弃空军基地临时据点。

朝阳初升,驱散了些许海雾,将一片相对平坦、被人工清理出来的巨大空地展露出来。这里曾是一个小型军民两用机场,跑道早已破碎不堪,长满荒草,但主体轮廓尚存。此刻,这片区域被荷枪实弹、身着灰蓝色数码迷彩作战服的世安军士兵严密控制着。临时设置的合金路障、伪装网覆盖的火力点、以及游弋的武装越野车构成了严密的警戒圈。

天空中,传来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滚雷由远及近。三架庞大的运-20战略运输机,如同三只巨大的钢铁巨鸟,在低空盘旋调整姿态。它们银灰色的机身反射着朝阳的光芒,庞大的机体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翼下四个大功率涡扇发动机喷出的气流,将地面的荒草和尘土吹得如同遭遇小型风暴。

飞机缓缓降低高度,巨大的起落架放下,轮胎接触破碎跑道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沉重的撞击声。庞大的机体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稳稳停下。机舱后部的巨大舱门轰然开启,沉重的合金跳板落下,砸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一队队装备精良的世安军士兵迅速而有序地列队跑下飞机,他们动作利落,面容冷峻,迅速在飞机周围建立警戒阵地,冰冷的枪口指向外围的荒野。随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六台近三米高、通体覆盖着灰蓝色厚重合金装甲、造型狰狞如同直立钢铁巨熊的“磐石2型”重型动力机甲,在液压装置的辅助下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下跳板。机甲肩部的双联装30机关炮缓缓转动,胸口喷涂着狰狞的猛虎头徽记,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朝阳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宣告着绝对力量的降临。

紧接着,一行人从为首的那架运-20前舱门走下。为首一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笔挺、剪裁极为合体的深灰色舰队风格制服(非军装,更像是高级行政或技术官员制服),左胸前佩戴着代表火种舰队保罗派系的银色星舰环绕地球徽章。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倨傲,鹰钩鼻下的薄唇紧抿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审视和挑剔。他正是詹姆斯·沃克的副手,保罗主席派系在地球事务上的重要执行者——菲利普·阿什福德(philipAshford)。

菲利普脚上锃亮的黑色皮靴刚踏上这片布满碎石和尘土的土地,他的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一股混杂着海风咸腥、腐烂有机物(很可能是远处据点城墙下堆积的尸骸)、人类排泄物以及机油燃烧废气的浓烈异味扑面而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带着淡淡古龙水气味的高级丝质手帕,捂住了口鼻,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菲利普先生!一路辛苦!”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穿着世安军陆军少校制服、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的中年军官大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他是负责台南地区先遣侦查和开辟降落场的负责人,名叫赵铁柱。

菲利普用手帕紧紧捂着鼻子,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单音节:“嗯。”他金色的眉毛依旧紧锁着,目光扫过临时搭建的简陋指挥所(由几个大型军用帐篷和活动板房构成)、周围荒凉的景象和远处隐约可见的破败据点轮廓,眼神中的嫌弃更加浓烈。

赵铁柱对菲利普的冷淡和傲慢似乎习以为常,脸上笑容不减,做了个“请”的手势:“菲利普先生,这边请,指挥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详细谈谈下午的谈判策略?”

菲利普又“嗯”了一声,迈开步子,锃亮的皮靴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碎石和水洼,仿佛生怕沾上这里的污秽。赵铁柱在前面引路,两人穿过忙碌的士兵和冰冷的机甲阵列,走进了最大的一间活动板房搭建的临时指挥部。

指挥部内部陈设简单,几张合金折叠桌拼成会议桌,上面铺着地图,摆放着几台军用终端。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金属和军用润滑剂的味道。菲利普看着简陋的环境,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勉强在赵铁柱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依旧端正而疏离。

两人围绕着下午即将在据点内进行的谈判开始了讨论。赵铁柱显然对台湾本岛的情况更为了解,他详细介绍了四大角头的实力对比、内部矛盾、各自诉求,以及据点内幸存者的状况。他倾向于利用矛盾,分化瓦解,争取和平归顺,避免不必要的流血冲突。

“林正源这个人,老谋深算,是四人中最有威望也最理智的,他倾向于归顺。‘艋舺强’陈国强阴险但惜命,可以拉拢。‘台东勇’林勇年轻务实,利益给足也能争取。最难搞的是那个莽夫‘打狗煌’黄天煌,油盐不进,叫嚣着要玉石俱焚……”赵铁柱分析着,试图说服菲利普采取更灵活的策略,“菲利普先生,我和他们这几个角头打过几次交道了,他们不是完全不能讲道理的人。主要是他们有他们的……传统,地盘意识,还有对权力的留恋。我们只要……”

“传统?地盘?”菲利普终于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帕,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而讥诮的笑容,打断了赵铁柱的话。他站起身,走到活动板房角落唯一一扇小窗户前,背对着赵铁柱,眺望着外面阳光下肃杀的军营景象和远处那座如同巨大垃圾堆般的幸存者据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发自骨髓的傲慢:

“赵少校,将军教导过我们什么?”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赵铁柱,“我们的土地,只在子弹和炮弹的射程范围之内!”

他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仿佛在谈论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一群……土着!一群靠着拾荒和抢夺苟延残喘的渣滓!也配谈传统?谈地盘?”他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归顺,是给他们苟活的机会,是将军的仁慈。不归顺?”

菲利普·阿什福德的目光扫过窗外阳光下泛着冷光的磐石机甲和士兵们冰冷的枪口,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灭了他们!”

赵铁柱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菲利普先生,毕竟几十万条人命……”

菲利普显然已经不想再听,他优雅地掸了掸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手打断了赵铁柱的话,语气淡漠而不耐:“好了,赵少校。我需要休息。谈判的事,我自有分寸。”说完,他不再看赵铁柱一眼,转身走向指挥部角落隔出来的一个临时休息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赵铁柱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看窗外那座在朝阳下显得更加破败绝望的幸存者据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菲利普·阿什福德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慢和对生命的极端漠视,如同此刻他锃亮皮靴下沾染的台南尘土一样清晰刺目。下午的谈判,还未开始,便已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不祥阴影。远处据点城墙上模糊的人影,似乎也在不安地眺望着这边突然降临的钢铁巨兽。

第156章赤崁楼下的茶凉与运-20的轰鸣

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10月7日,星期三,夜晚。

地点:台湾省,台南市,赤崁楼遗址附近,“雾峰林”林正源宅邸。

暮色深沉,将台南这座饱经蹂躏的城市彻底吞没。曾经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景象早已被无边的黑暗取代,只剩下零星摇曳的火把和油灯,如同鬼火般点缀在断壁残垣之间。远处,丧尸低沉而连绵的嘶吼声,伴随着海风咸湿的气息,如同永恒的悲鸣,渗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赤崁楼,这座见证了数百年兴衰的古迹,只剩下巨大的、布满弹孔和爪痕的残破石基,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骨架沉默耸立。在它附近,一片末世前的高档商住区,依托相对坚固的建筑框架和“雾峰林”林正源强大的势力,被改造成了一个防御森严的小型核心据点。这里是林正源的大本营,也是他区别于据点内绝大多数挣扎求存者的特权象征。

一栋经过加固改造的高级公寓顶层。厚重的防弹合金窗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噪音和潜在威胁。屋内,竟然亮着几盏功率不高的LEd灯,光线虽然昏暗,却足以照亮这个在末世中堪称奢侈的庇护所。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某种昂贵线香的气息,努力压制着从缝隙中渗入的、无处不在的腐败气味。

餐厅里,一张不大的圆桌旁,坐着林正源一家三口。

林正源坐在主位,面前摆着几个简单的菜品:一盘清炒的、品相还算不错的变异苔藓(代替蔬菜),一小碟盐水煮的瘦巴巴的不知名海鱼干,一碗稀薄的米粥。这在据点内部已是顶级的享受。他穿着深灰色的棉质家居服,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正小口地喝着粥,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刻进骨子里的旧式文人的从容。

他的妻子,一个同样年近六十、保养得宜但眼角眉梢刻满忧色的妇人,默默地吃着饭,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丈夫和儿子之间的气氛。

坐在林正源对面的,是他的独子,林耀宗。二十岁的年轻人,本该是风华正茂,此刻却显得有些浮夸和颓废。他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略显脏污的末世前潮牌卫衣,头发染了一撮刺眼的黄毛,嘴里叼着一小块鱼干,咀嚼得漫不经心,眼神飘忽。他面前的粥几乎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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