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软对抗(2/2)
斯坦斯菲尔德寄予厚望的一次行动,目标是定位并摧毁转移后的“高级技能训练营”。
科伦动用了更先进的技术手段:一颗经过变轨的侦察卫星对可疑区域进行了高分辨率成像;一架RQ-4“全球鹰”高空长航时无人机在边境线己方一侧进行持续的电子信号监听和通信分析;一支携带了更先进传感器和通讯中继设备(可短暂接入科伦数据链)的联合特种小队被秘密投送至缓冲区纵深。
这支小队由两名三角洲队员和四名最精锐的南方军第7团士兵组成,装备了AN/PSQ-20增强型夜视融合镜(ENVG)、微型地面监视雷达(如“狼群”系统)和可与卫星/无人机直接通讯的加密数据终端。他们的任务是确认目标,并在必要时引导防区外武器进行打击。
小队利用先进的侦察设备,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人员和车辆活动轨迹,指向一片地形异常复杂的废弃矿坑区域。
他们谨慎地建立观察点,开始进行长期监视和数据回传。
但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被“看见”了。
工人党方面,虽然缺乏科伦那种天基和战略级空中侦察平台,但却拥有对这片土地无与伦比的熟悉和一张由人(平民、侦察兵)、简易传感器(震动、声音、红外)和有限技术设备(改造的民用摄像头、无线电测向仪)编织成的、虽然粗糙却覆盖面极广的“地面感知网”。
这支联合小队在渗透过程中留下的细微痕迹(被扰动的植被、异常的电磁辐射),以及他们长时间停留某个区域的行为模式,触发了安全局的警报。
鲁本王没有立刻打草惊蛇。他指示反制单位秘密向该区域集结,同时故意让那个疑似训练营区域保持“适度活跃”的假象,并开始有意识地释放经过设计的、误导性的无线电通信。
当联合特种小队试图使用地面监视雷达对矿坑入口进行扫描,并将数据打包通过卫星链路回传时,工人党电子对抗分队抓住机会,对那个特定的卫星通讯频段进行了短时、高强度的定向阻塞干扰!
数据传输出错,链路中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强侦连的猎杀小组从多个方向,沿着预先侦察好的隐蔽路径,向联合小队的位置悄然合围。
他们没有使用可能暴露的无线电,依靠手势和默契行动。
战斗在极度安静中爆发。当第一名担任警戒的南方军士兵被“鲸鱼”在300米外用AX50栓动步枪击毙时,联合小队才惊觉自己被反包围了。
三角洲队员试图组织抵抗并呼叫紧急空中支援,但通讯依旧被强力干扰。
接下来的交火是单方面的猎杀。强侦连小组熟悉每一块岩石的阴影,利用地形完全压制了技术更优但地形生疏的敌人。
第二名三角洲队员在试图操作数据终端时被击毙,终端被缴获。剩余的南方军士兵被逐个清除。
整支科伦精心策划、装备精良的联合侦察/引导小队,在不到十分钟内全军覆没,所有先进装备要么被毁,要么落入工人党手中。
这次惨败,不仅让斯坦斯菲尔德损失了宝贵的特种作战人员和尖端装备,更让他意识到,在对方拥有绝对“主场优势”和逐渐增强的电子对抗能力面前,单纯依靠技术优势进行“软目标”拔点,同样困难重重,代价高昂。
当这次“歼灭敌方一支高技术侦察小队”的战报经过简化通过玛利亚之口传入麦威尔耳中时,他正用左手费力地试图将几块代表不同单位的标识,摆放在一张简化的矿区地图上。
他听着,动作停了下来。目光在地图上那些代表山丘、坑道和敌人可能渗透方向的线条上游移。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hero26”队长,用缓慢但比之前连贯一些的语句说道:
“他们……像剥洋葱。一层一层……想找到……最里面的心。”
他指了指地图上代表矿区的核心区域,又虚划了几道代表外围防御和侦察圈的线条。
“我们……不能只当洋葱。要把心……藏起来。还要……让剥皮的人……手疼。”
他的比喻简单,却异常精准地描述了当前科伦的消耗与试探战略,以及应有的反制思路:不能被动地层层防御,要把真正的核心更深地隐藏或分散,同时要让试图“剥皮”的敌人付出惨痛代价。
这与他之前“学他们的,用来打他们”和“要让他们看不见”的碎片化思考一脉相承,正在逐渐形成一个更完整的、关于不对称生存和对抗的模糊框架。
医生宣判了麦威尔身体和精神不可逆的创伤,宣告他无法回到从前。但病床上这个破碎的灵魂,却正在以另一种方式,艰难地、缓慢地,重新“连接”到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中。
他不再是那个挥斥方遒的指挥官,却可能正在成为一个在绝望深处,为求生之路提供最原始、最根本洞察的“思想源”。而埃尔米拉,在失去了一位冲锋在前的领袖同时,或许正在获得一位在黑暗中摸索生存哲学的“沉思者”。
前方的道路依然黑暗,荆棘密布,但至少,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