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刀鞘的慰藉，唯一的净土（2/2）

张露没有安慰他，也没有给他任何建议。她只是伸出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他面前。

“先生，喝点水。”

李承风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烦躁的心绪平复了些许。

“我把她们，都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李承风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秦雅成了我的女王，秦雪成了我的小猫，苏倩成了我的金丝雀，林溪成了我的猎犬……我以为我掌控了一切，可我忘了，她们首先是人，是女人。”

“是女人，就会有嫉妒，有不甘，有怨恨。”

“这些情绪，就像野草，我割了一茬，它又会冒出来一茬。永远都除不干净。”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烦躁。

张露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轻声开口：“先生，您还记得您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您说，您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而一个帝国，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张露的声音清冷而理智，“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您需要做的，不是消除纷争，而是平衡纷争。让所有的声音，都在您的掌控之下，为您演奏出您想听的乐章。”

李承风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你倒是看得通透。”

“因为我不是局中人。”张露说道，“我只是先生您手中，最忠诚的刀。我的任务，就是为您斩断一切敢于挑战您权威的敌人。至于后院的乐章该如何谱写，那是先生您作为指挥家的事情。”

她的话，像一剂清凉剂，让李承-风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是啊，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不就是几个女人闹情绪吗？

平衡。

对，他要的不是让她们相亲相爱，那不现实。他要的，是一种在他的绝对权威之下的，动态的平衡。

让她们互相牵制，互相争斗，但又都离不开他。让她们所有的情绪，都成为他掌控这盘棋的筹码。

想通了这一点，李承风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冷酷和清晰的思路。

他看着身旁的张露，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女孩，永远都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最清醒的指引。她就像他内心世界的一片净土，能洗涤掉他所有的疲惫和杀戮之气。

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个单纯的、寻求慰藉的拥抱。

张露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她没有回抱他，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谢谢你，张露。”李承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在狭小的车厢里，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承风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连日来的算计和紧绷的神经，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竟然就这么靠在张露的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露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她低下头，看着他熟睡的脸。

没有了清醒时的霸道和冷酷，此刻的他，眉头微蹙，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张露的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

有心疼，有敬畏，还有一种……她自己也不敢深究的依恋。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

然后，她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窗外，天色渐亮，一轮红日从江平面上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江面。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李承风的帝国，也将在今天，建立起一种全新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