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少林高僧!(1/2)
天光微熹,驱散了部分夜色,却驱不散峰顶缭绕的浓雾。
段誉回到寝殿时,脸色依旧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体内北冥真气与天鉴真气的冲突虽被暂时压制,但那股阴寒戾气如同附骨之疽,仍在经脉深处隐隐作痛,试图反扑。
他必须立刻闭关,彻底炼化这股外来之力。
“梅剑。”
他唤来一直守在殿外的梅剑。
“掌门。”
梅剑快步走入,见到段誉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并未多问。
“我要闭关几日。”
段誉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灵鹫宫内外事务,暂由童姥与李师叔共同决断。”
“非生死存亡之事,不得打扰。”
“是,掌门。”
梅剑躬身领命,神色肃然。
段誉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殿内深处的静室。
那里有历代掌门闭关所用的寒玉床,对镇压真气、宁定心神有奇效。
静室石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段誉盘膝坐上那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玉床,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北冥神功。
浩瀚的真气如同江河奔涌,开始对那顽固的阴寒戾气,进行新一轮的围剿与炼化。
就在段誉闭关之时。
灵鹫宫前殿。
童姥与李秋水相对而坐。
气氛算不上融洽,却也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梅剑将段誉闭关及暂托事务的决定传达后,便肃立一旁。
“哼,这小子,倒是会躲清静。”
童姥撇了撇嘴,语气依旧粗粝,但并未反对。
李秋水轻抚面纱,眼波流转。
“掌门师侄想必是有所领悟,闭关潜修去了。”
“我等身为师叔,自当为他分忧。”
她话语柔媚,却也将自己放在了辅佐的位置上。
两人心中都清楚,段誉此举,既有信任,也未尝不是一种考验。
在段誉出关之前,维持灵鹫宫的稳定,是她们共同的责任。
至少,表面如此。
“报——”
一名九天部女弟子快步走入殿内,单膝跪地。
“讲。”
童姥沉声道。
“山下传来消息,昨日夜间,有不明身份之人试图强行穿越云雾大阵西南角。”
“其人武功极高,身法诡异,值守弟子未能拦下,亦未能看清其形貌。”
“但据其遗留的痕迹判断,似乎……并非中原路数。”
并非中原路数?
童姥与李秋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凝重。
“可曾追踪到去向?”
李秋水问道。
“那人闯入大阵后,便如同鬼魅般消失,未能追踪。”
女弟子回禀道。
“加强戒备,多派一倍人手,巡视大阵各处边缘。”
童姥果断下令。
“若有发现,以响箭为号,不得擅自追击。”
“是!”
女弟子领命而去。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看来,盯着我们灵鹫宫的人,还真不少。”
童姥冷哼一声,猩红的斗篷无风自动。
李秋水眸光闪烁。
“先是少林,如今又有来历不明的窥探者……”
“这缥缈峰,怕是难得安宁了。”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若有所思。
“师姐,你觉得……会是谁的人?”
童姥眼中红芒一闪。
“管他是谁,敢来,杀了便是。”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霸道。
但李秋水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显然,她也想到了某种可能。
那个数十年前,就该彻底消失的名字。
两人各怀心思,不再交谈。
前殿之中,只剩下檀香袅袅,以及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与此同时。
灵鹫宫外围,云雾大阵深处。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浓雾与奇石之间。
他身形飘忽,仿佛没有实质,每一步都踏在阵法运转的间隙之上,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警戒的节点与陷阱。
对这座玄奥的大阵,他似乎极为熟悉。
偶尔有巡视的弟子从他附近经过,却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只是一团雾气。
他在一处看似普通的石笋前停下。
伸手在石笋底部某个位置轻轻一按。
“咔。”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石笋旁的地面,悄然滑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洞口下方,隐约有微弱的光亮透出。
身影毫不犹豫,一闪便没入洞口之中。
洞口随即无声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下,是一条狭窄而隐秘的通道。
通道蜿蜒向下,墙壁上镶嵌着散发幽光的萤石。
身影在通道中快速穿行,最终来到一间小小的石室。
石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盏油灯。
油灯旁,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灵鹫宫低级侍女服饰的女子。
见到黑影进来,那侍女立刻站起身,神色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
“主人。”
她低声唤道。
黑影在桌旁坐下,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庞。
那是一张颇为英俊,却带着一种阴鸷之气的脸。
眼神锐利如鹰,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抿着,透着一股刻薄与冷漠。
若段誉在此,定会认出,此人正是那日被他以北冥神功吸干功力,本该早已死去的——逍遥客丁春秋!
只是此刻的他,虽然面容依旧,但周身气息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再是星宿派那邪异浮夸的路数,而是变成了一种更为内敛,却也更为阴沉的寒意。
与李沧海同源,却又似是而非。
“情况如何。”
丁春秋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回禀主人。”
侍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汇报。
“段誉已于今晨闭关,似乎……似乎受了些内伤。”
“宫中事务暂由童姥与李秋水共同执掌。”
“另外……今日有人试图强闯云雾大阵西南角,未能成功,身份不明。”
丁春秋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内伤……”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来,我那‘好师叔’的礼物,他收下了。”
“而且,消化得并不轻松。”
侍女不敢接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丁春秋站起身,走到石室墙壁前。
墙上,刻着一幅简陋的灵鹫宫地形图。
他的目光,落在代表后山望月坪的那个标记上,眼神复杂难明。
有恨意,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李沧海……你蛰伏数十年,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么。”
“将功力传给那小子……”
“是觉得他比我更合适继承你的‘天鉴神功’?”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当年,他叛出逍遥派后,并非没有想过寻找这位被囚禁的师叔。
他想得到那据说威力绝伦,更能与北冥神功抗衡的“天鉴神功”。
只可惜,无崖子将李沧海隐藏得太深,他始终未能找到这处隐秘的囚牢。
直到无崖子身死,灵鹫宫易主,他才通过早年埋下的一些暗线,隐约探查到后山的异常。
本想伺机而动,没想到却被段誉抢先一步。
更没想到,李沧海竟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段誉……”
丁春秋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杀机毕露。
“你夺我星宿基业,毁我一身功力!”
“如今又得了李沧海的传承……”
“新仇旧恨,咱们慢慢算!”
他猛地转身,看向那名侍女。
“传信出去,让外面的人暂时按兵不动。”
“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尝试闯入大阵。”
“是,主人。”
侍女连忙应道。
“另外……”
丁春秋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想办法,将‘李沧海未死,其功力已为段誉所得’的消息,透露给少林。”
“记住,要做得隐秘,不留痕迹。”
侍女心中一颤,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图。
这是要祸水东引,借少林之手,对付段誉!
“奴婢明白。”
她躬身领命。
丁春秋挥了挥手。
侍女不敢多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石室。
石室内,只剩下丁春秋一人,以及那盏摇曳的油灯。
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拉长,如同潜藏在暗处的妖魔。
“少林……逍遥客……天鉴神功……”
他低声冷笑。
“这潭水,越浑越好。”
“段誉,我看你能在这掌门之位上,坐稳几时!”
他的身影,缓缓融入石室的阴影之中。
唯有那冰冷的低语,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灵鹫宫上空,云雾依旧翻涌。
将所有的暗流与杀机,都暂时掩盖在了这片看似仙气缥缈的宁静之下。
而闭关静室中的段誉,对这一切,尚且一无所知。
他正全力应对着体内,那场更为凶险的战争。
静室之内,寒气森森。
段誉端坐于寒玉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
北冥真气如同浩瀚江河,在经脉中奔腾流转,不断冲刷、包裹着那一道道顽固的阴寒戾气。
那天鉴真气虽被吞噬,却极具灵性,左冲右突,试图重新凝聚,反客为主。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经脉撕裂般的痛楚。
段誉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旋即被周身散发的寒意冻结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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