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消失的升天令（2/2）
这一日，他们来到一片巨大的废墟前。残破的宫殿基石，倒塌的巨柱，断裂的雕像，无不显示着这里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废墟中央，有一座相对完好的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三颗光芒各异的光球，分别散发出锐金、烈火、厚土的气息。高台周围，已经聚集了数十名修士，分属不同势力，正在对峙，显然都是为了那三颗疑似传承或宝物的光球。
秦双目光扫过，在高台边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承运王及其侍卫，天剑山庄的凌霄，九幽宗、药王谷的人也都在。大家彼此警惕，暂时无人敢率先登台取宝，似乎都在等待什么，或者忌惮台上的禁制。
“看来这里是一处考验或馈赠之地。”影煞低声道。
秦双感应了一下，那三颗光球蕴含的能量精纯而强大，确实是好东西。但她此行的首要目标是明天令，不想在此过多纠缠。
就在她准备绕开时，高台之上异变陡生！那三颗光球忽然光芒大放，相互盘旋靠近，竟开始融合！同时，高台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在场所有修士，包括秦双和影煞，都强行拉扯向高台范围！
“不好！是强制挑战！”有人惊呼。
众人身不由己地被拉入高台范围，落地瞬间，周围景象大变。废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粹金、火、土三种元素构成的狂暴世界！天空是燃烧的火云，大地是翻滚的金属洪流与喷发的土石，无数元素怪物凝聚成形，咆哮着冲杀而来！
“击退元素潮汐，坚持到最后者，可得‘三才灵珠’馈赠！”一个宏大冰冷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响起。
混战，瞬间爆发！每个人不仅要对抗无穷无尽的元素怪物，还要提防身边其他修士的偷袭暗算。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秦双展开领域，将影煞也护住一部分。领域之内，袭来的元素怪物威力大减，但数量实在太多，且从四面八方涌来，领域范围有限，消耗颇大。她挥动太初之剑，剑气纵横，将靠近的元素怪物斩灭，同时警惕着周围。
承运王身周金龙虚影盘旋，皇道龙气浩荡，将靠近的怪物震碎。凌霄剑光如雪，所过之处，元素崩解。九幽宗修士召唤出幽冥鬼物与元素怪物厮杀。药王谷弟子则洒出药粉，形成毒雾屏障……
厮杀惨烈，不断有修士力竭或被怪物淹没，惨叫着化为光点消失（似乎是被传送出了这片考验空间）。秦双且战且退，与影煞相互掩护，逐渐向边缘移动，并不想争夺那所谓的“三才灵珠”。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几名明显不怀好意的修士，在混乱中悄然向秦双靠拢，眼中杀意隐现。
“又来了。”秦双心中一叹，知道免不了又要动手。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整个元素世界剧烈震动起来！天空的火云、大地的金属与土石，如同时光倒流般迅速收缩、凝聚，最终重新化作三颗光芒黯淡了些许的灵珠，悬浮在半空。而那宏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量不足，考验提前结束。存活者，按击杀贡献分配灵珠本源。”
三道细小的流光从灵珠中分出，分别飞向在场击杀元素怪物最多的三人——凌霄、承运王，以及……一名一直很低调、此刻却露出愕然之色的散修老者。至于秦双，因为她主要采取守势，击杀不多，并未获得。
考验空间消散，众人重新回到废墟高台。那三颗灵珠也彻底黯淡，似乎耗尽了大部分能量。
一场混战，虎头蛇尾地结束。不少人受伤，更有近半修士被淘汰出局（传送离开）。得到灵珠本源的三人迅速被各自势力保护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秦双深深看了一眼那散修老者，总觉得此人有些古怪，但此刻不宜深究。她与影煞不再停留，迅速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双二人按照线索，穿越了森林、荒漠、冰川、熔岩等不同环境的考验区域，遭遇了各种奇异的秘境生物和危险的天然陷阱，也见识了更多修士间的尔虞我诈与血腥争夺。她们甚至发现了几处疑似“四象传承”考验的入口，但感应之下，并非自己所需，也非北玄相关，便没有深入。
期间，又遭遇了两次针对性极强的截杀，一次比一次凶险，对方似乎对她的能力和手段越来越了解，布置也越来越周密。但秦双也今非昔比，领域与剑诀愈发纯熟，更在关键时刻，以一丝功德为引，调动了一丝秘境本身的雷罚之力（虽然效果远不如在太皇天时直接沟通天道），惊退了强敌。
终于，在秘境开启的第二十五天，秦双凭借北玄戒的微弱感应以及太初本源对混沌能量的亲近，找到了秘境最核心的区域——一片被混沌气流笼罩的、悬浮在虚空中的破碎大陆。
大陆中心，有一座巍峨的祭坛。祭坛顶端，本该放置“升天之钥”（明天令）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只有一块古朴的石碑立在旁边，上面刻着几行字：
“四象试炼，有缘者得。升天之钥，待有德者。此次无缘，静待来期。”
祭坛周围，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此处的修士，此刻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空荡荡的祭坛顶端，脸上写满了错愕、失望、愤怒与不甘。
“怎么回事？！明天令呢？！”
“石碑上说什么？此次无缘？开什么玩笑！”
“我们历经生死走到这里，就这？！”
“是不是被人提前取走了？谁？！”
现场一片哗然，群情激愤。不少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在场实力最强、或最早抵达的几批人，包括承运王、凌霄、九幽宗少主、药王谷圣女等。气氛陡然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再次火并的架势。
秦双眉头紧锁，盯着那空荡荡的祭坛和石碑。北玄戒的感应在此处最为强烈，但指向的并非祭坛顶端，而是祭坛本身的基座，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与北玄有关。而大道功德金云，也在此地微微荡漾，仿佛与这核心之地的混沌本源产生了某种共鸣。
“小姐，令牌……不见了。”影煞脸色难看，低声道。
秦双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未必是被人取走。这石碑和祭坛的气息浑然一体，并无近期被强行开启或破坏的痕迹。更像是……这次秘境开启，本身就没有放置明天令。”
“这……怎么可能？秘境规则明明显示有‘升天之钥’！”影煞不解。
秦双目光深邃：“规则是死的，秘境是‘活’的。或者说，掌控这秘境部分权限的存在，是‘活’的。”她想起了天璇师兄，想起了七杀殿……若他们想提前取走或控制令牌的发放，并非不可能。只是，为何要这么做？
她不再纠结于此，开始仔细感应祭坛基座。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二十重天，玉清天，七杀殿总殿。
左副总殿主（寒冰天道巅峰）斜倚在一张由万载玄冰雕成的王座上，手中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云霞流淌、道纹自生的令牌——正是虎丘秘境中无数人苦苦追寻的“明天令”！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表面，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四象仙尊那老家伙留下的这处试炼场，规则倒是设得挺像那么回事，又是异象，又是考验，还搞个空祭坛吊人胃口……呵呵，区区一个天道初期（指四象仙尊生前修为）布置的秘境，也玩这么多花里胡哨，真是搞笑。”
他随手将令牌抛给侍立在一旁的大殿主天枢：“喏，等太明天那边安排妥当，玄穹天朝完全掌控，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意外’地让这令牌出现在小师妹必经之路上，或者直接作为她完成某项‘宗门任务’的奖励发下去。做得自然点，别让她起疑。”
天枢稳稳接住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通往太明天的正统飞升法则烙印，点头道：“左殿主放心，此事我会亲自安排。只是……秘境中那些截杀？”
左副总殿主眼神一冷：“跳梁小丑罢了。正好给小师妹练练手。‘曦’的那些外围爪子，伸得倒是够长。不过无妨，等小师妹去了太明天，站到更高的舞台，这些太皇天的阴沟老鼠，自然有更合适的‘清道夫’来处理。”
他摆摆手：“下去吧。告诉了一道，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重点监控‘虚妄之海’和‘圣心祭坛’的线索。”
“是。”天枢躬身退下。
左副总殿主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无尽重天，看到了那个在虎丘秘境中略显失望却依旧坚定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小师妹啊，路要一步步走，台阶要一层层上。师兄们给你铺好的路，你可要稳稳地走上去才行。”
虎丘秘境之行，对秦双而言，虽未得到预期的明天令，却经历了数场生死搏杀，磨砺了剑锋与心志，更隐约触及了秘境与北玄的隐秘关联。而对幕后执棋的七杀殿而言，一切尽在掌握。令牌在手，太明天的新舞台已准备就绪，只待主角登场。至于那些秘境中的血腥与失望，不过是这盘大棋中，微不足道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