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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英台独木支危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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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领军出征不过数日,太守府内的气氛便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股因匪患逼近而弥漫的紧张惶恐依旧存在,但在听雪小筑周围。

却似乎萦绕着另一种不同寻常的、带着几分暧昧与暗涌的气息。

马德望近来愈发忙碌,既要统筹后方粮草,安抚城内惶惶人心,又要时刻关注前方军报,常常在书房熬至深夜。

人至中年,丧妻之痛未愈,又逢此军政重压,纵是铁打的人也难免感到疲惫与孤寂。

这一夜,他处理完手头紧急文书,已是月上中天。

揉着酸胀的额角信步走回后院,夜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与空落。

不知不觉,脚步便偏离了通往主院的路,待他回过神来,已站在听雪小筑外。

院内,竟隐隐有琴声传出,弹的是一曲《猗兰操》,琴音空灵寂寥,带着难以言喻的哀婉,正击中他此刻的心境。

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院门。

月光如水,洒满小院。

碗娘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对着疏影横斜的修竹抚琴。

她只穿着一件素白的寝衣,外罩一件薄薄的月白纱袍,未施粉黛,青丝如瀑般垂在身后。

侧影单薄,宛如月下幽兰,散发着致命的、与他亡妻神似的脆弱与清冷美感。

听到脚步声,琴音戛然而止。

碗娘受惊般抬起头,见到马德望,慌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与无措。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盈盈拜倒:“大人……民女不知大人深夜到此,失仪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

马德望看着她那张在月光下与亡妻几乎重叠的脸,尤其是那惊惶含泪的眼神,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压下扶她起来的冲动,声音不自觉地放缓:“夜深露重,为何在此抚琴?”

碗娘微微垂首,长睫上犹挂泪珠,声音低婉:“民女……心中惶恐,难以入眠。”

“听闻匪寇凶残,前方战事不明,大人日夜操劳……民女寄居府中,受大人恩惠,却无力为大人分忧,心中实在难安。”

“唯有借此琴音,稍解忧思,祈求上苍庇佑大人平安,庇佑我杭州无恙。”

她的话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与担忧,将一个孤女的无助与对恩人的牵挂表现得淋漓尽致。

马德望心头一震。

自夫人去后,已许久无人这般纯粹地关心过他是否劳累,是否平安。

下属敬畏,儿子虽孝却忙于军务,儿媳终究隔了一层。

此刻这温言软语,这酷似亡妻的容颜与神态,如同最醇的酒,悄然瓦解着他心防。

“你有心了。”他沉默片刻,才道,“外面凉,回屋去吧。”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是。”碗娘柔顺应道,起身时却似因久坐而身形微晃,马德望下意识伸手虚扶了一下,指尖触及她微凉的臂膀,两人皆是一顿。

碗娘脸颊飞起红霞,慌忙退开一步,声如蚊蚋:“多谢大人。”

自那夜之后,马德望去往听雪小筑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有时是路过听闻琴音驻足,有时是心烦意乱时信步而至。

碗娘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或奉上一盏安神的热茶,茶香是他亡妻最爱的“雪中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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