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谁敢让她哭成那样(1/2)
寒潭苑的宁静,对于阿灵而言,始终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敖倾心的维护像温暖的阳光,能驱散一时的寒意,却照不进她心底最深的角落。
那些鳞片,那些异于常人的特征,如同无法剥离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的“不同”与“不堪”。侍女们被斥退后,明面上的闲言碎语消失了,但那些偶尔投来的、快速移开的目光,那些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吸气声,依旧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她敏感的心上。
她越来越沉默,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雾气,或是低头看着自己覆盖鳞片的手背,眼神空洞。
敖倾心变着法地想逗她开心,拿来更多漂亮的玩意儿,讲海底的趣事,甚至偷偷带她去寒潭边看那些不怕冷的灵鱼。阿灵会配合地露出浅浅的、感激的笑容,但那双大眼睛深处,总蒙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郁和不安。
莫念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来的次数更多了,也不怎么说话,就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把自己的小玩具堆在她身边,有时会伸出软乎乎的小手,轻轻碰碰她冰凉鳞片的手背,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一点温暖。
这份纯粹的、不掺杂任何评判的陪伴,是阿灵灰暗日子里为数不多的慰藉。
但这远远不够。
夜深人静时,当所有人都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感会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念大海。想念那种被咸涩海水包裹的自由,哪怕海水深处也藏着危险和寒冷,那些虽然低等,却能跟她以意念沟通的海中生灵会将她团团环绕。在那里,她也不用时刻担心自己的样子会吓到别人,不用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
更让她心绪复杂的是,她会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天人”。
想起他重伤濒死时的脆弱,想起他掐住自己脖子时的疯狂暴戾,也想起他最后推开她、宁愿自伤也要保全她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她无法理解的挣扎。
怕他吗?当然是怕的,怕得要死。
可为什么…心底最深处,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牵绊?
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没有因为她丑陋的外表而立刻流露出厌恶或恐惧的“强大存在”吗?(虽然他是因为根本不在乎)还是因为那个魂血烙印,如同无形的锁链,早已将他们的气息微弱地连接在了一起?
这种矛盾的情绪啃噬着她,让她更加迷茫和痛苦。
这晚,阿灵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夜叉族的族人围着她丢石头,骂她怪物,而她的“天人”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然后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她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单薄的寝衣,心脏砰砰狂跳,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黑暗中,孤独和自卑被无限放大。
她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去,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这一次,她不再压抑,任由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害怕、迷茫化作滚烫的眼泪,汹涌而出。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长成这个样子…”
“天人…为什么…不要阿灵了…”
“好想回家…回海里去…”
强烈的、带着绝望意味的情绪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以她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其中蕴含的悲伤、无助、自我厌弃,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而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远在西荒魔渊深处,正闭目疯狂汲取力量修复自身的蚀天敖铭,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抽痛!
紧接着,灵魂深处那缕属于阿灵的魂血烙印,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剧烈地灼热、震颤起来!将那股远隔万水千山的、铺天盖地的悲伤与绝望,精准无比地传递了过来!
那么清晰,那么强烈,仿佛就在他耳边无助地哭泣!
蚀天猛地捂住了胸口,俊美扭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错愕的神情。
不是错觉!
之前那微弱的感应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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