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东巡（2/2）

与其在长安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把阵仗搞得够大，就算找不到仙山，他也能编出一百个神仙不肯现身的理由！

“公主说的是！”

栾大一把抓住刘纁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手心滚烫。

“我明日就上朝请命！为了公主，为了我们的长生，我一定把仙药取回来！”

他没有看见。

在他转身的瞬间，刘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蠢货。

*****

次日，未央宫大殿。

栾大身着天道将军朝服，昂首出列。

“启奏陛下！”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响彻大殿，“臣夜观天象，得仙师入梦！东海之滨，紫气升腾，乃仙山现世之兆！臣恳请陛下恩准，由臣亲率三百童男童女，东巡入海，为陛下求取不死之药！”

朝堂一片哗然。

御座之上，刘彻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那个唾沫横飞的骗子。

西北的战报还压在他的案头，卫青那封措辞恭敬却字字带血的密报，墨迹仿佛还未干透。

他开始怀念多年前他的小内阁的一帮人。

有张骞，有霍去病，有主父偃，还有东方朔和卫青。

如今，东方朔也很少来，卫青忙于打仗。

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把戏，都有些腻了。

一丝冷意与厌倦，自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但他还是开口了。

“准奏。”

刘彻的声音平静无波。

“朕赐你楼船百艘，黄金万斤，五利将军府上下，皆可随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栾大狂喜的脸上，意味深长。

“朕，在长安，等你的好消息。”

他倒要看看，这个江湖骗子，究竟能给他演一出什么惊天大戏。

栾大欣喜若狂，叩头谢恩，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人生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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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内。

卫子夫听完红姑的禀报，从妆奁最深处，取出了一枚玄铁令牌。

令牌上，只有一个字。

“影”。

她将令牌递给候在殿内的红姑。

“去吧，告诉玉娇阿姊和东方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整个宫殿都为之降温的寒意。

“动用所有的‘影子’。”

“在他东行的路上，为他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确保他见到的每一处‘神迹’，听到的每一句‘仙言’，都是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

“我要他……求仁得仁。”

红姑躬身接过令牌，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锐光。

“娘娘放心。”

“这场戏，一定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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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长安东门。

栾大率领的寻仙队伍，车马延绵十里，旌旗蔽日，气派远胜王侯。

城门楼下，刘纁一身素衣，为他送行。

她为栾大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夫君此去，务必保重。妾在长安，静候佳音。”

栾大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只觉豪情万丈，一口饮尽杯中酒。

“公主放心！待我携仙药归来！”

他没有察觉到。

卫长公主那低垂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杀意，与一丝若有似无的悲悯。

去吧。

去奔赴，我为你准备好的黄泉路。

庞大的队伍渐渐远去。

一名跟在队尾，毫不起眼的随行方士，悄悄落后了几步，拐进路边的小巷。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从怀中取出的，正是那枚“影”字令牌。

他对着长安的方向，无声地拜了拜。

随即，身影融入了阴影。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