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收网前夜（1/2）
沈青云的回归，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专案组每一位成员的心中。他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立即投入工作，在王铁山的详细汇报基础上，连夜梳理案情，调整部署。风暴的中心，气压低得令人窒息，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对决即将来临。
钱益明，这条新浮出水面的“鱼”，成为了关键的焦点。在王铁山的指挥下，一张无形的监控大网已经对其全面撒开。技术侦查部门对其所有的通讯工具进行了监听和定位，其居住的酒店、经常出入的场所，乃至其名下的车辆，都处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之下。
起初，钱益明表现得并无异常，依旧像往常一样，会见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出入高档场所，甚至还有闲心去打了两场高尔夫，显得气定神闲。然而，就在沈青云恢复工作的第二天下午，监控小组发现钱益明行为出现显着异常。
他先是突然取消了接下来几天的所有预约，然后独自一人驾车，在市区漫无目的地绕行了近一个小时，反复确认是否被跟踪。随后，他回到酒店，迅速收拾了行李，只有一个轻便的行李箱，没有办理退房，而是直接从地下车库离开，驾车直奔城际高速，方向明确——临省的国际机场。
“他要跑！”王铁山接到报告，立刻做出判断，“看来赵安邦的开口，或者我们某些方面的动作，惊动了他背后的人，他接到了指令！”
“跟上他！严密监控，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动手！”沈青云在电话里指示，声音冷峻，“他现在是我们找到‘教授’和‘备用通道’的最重要线索。看看他要去哪里，见什么人！通知机场警方，秘密配合，掌握他购买的航班信息及目的地，但不要阻拦其登机。”
一场紧张的空中追踪与地面监控同步展开。钱益明的车辆被交替跟踪，确保不被察觉。他到达机场后，行为更加谨慎，使用了一张之前并未暴露的化名证件购买了最快一班飞往新加坡的机票，然后便躲在贵宾候机室里，几乎不露头。
“新加坡……很可能只是一个跳板。”王铁山分析道，“他的最终目的地，很可能是某个与‘灯塔’组织关系更深、或者没有引渡条约的地方。”
“无论他去哪里，这条线不能断。”沈青云下令，“立即启动国际警务协作程序，通过适当渠道，通知新加坡警方及相关国际组织，请求其在钱益明抵达后，对其进行秘密监控，并共享其后续行踪。我们要知道他最终见了谁！”
与此同时，对“教授”的排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技术部门围绕“备用通道”这个关键词，结合赵安邦供述中提及的、永固公司在极早期曾获得过一批来自某个“特殊科研扶持基金”的低息贷款这一线索，进行了海量数据交叉比对。
最终，所有的蛛丝马迹，如同受到无形引力的作用，缓缓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在逻辑上高度吻合的方向——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分管高技术产业、能源与资源的副主任，郑启明。
郑启明，五十六岁，学者型官员出身，拥有博士学位，曾在国家级研究机构工作，平素作风严谨，不苟言笑，在业内口碑不错，尤其在高新技术产业规划和能源政策方面颇有建树。他分管的领域，恰好与“东海化工”这类大型项目，以及某些可能被用于伪装“备用通道”的科技、能源类项目存在交集。
“‘教授’……郑启明……博士，学者背景……完全符合！”王铁山看着初步分析报告，感到一阵心惊。如果郑启明真的是“教授”，那么意味着“灯塔”组织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掌管全省经济命脉和发展规划的核心部门，其危害性将难以估量！
“证据链还不完整，目前多是间接关联和逻辑推断。”沈青云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立即对郑启明及其直系亲属、身边工作人员进行最隐蔽的外围调查，重点核查其财产状况，尤其是海外资产，以及他与杨某、钱益明、乃至赵安邦之间是否存在我们尚未发现的隐秘联系。同时，监控其一切通讯和行踪。没有铁证，绝不能轻举妄动！”
审讯室内，针对杨某的心理战也进入了白热化。
主审官按照沈青云的指示，在审讯中，看似无意地透露了“赵安邦已经全面交代，并且提到了一个叫‘教授’的人，我们正在核实”的信息。
一直表现得狡猾、嚣张甚至带点玩世不恭的杨某，在听到“教授”两个字时，脸色瞬间剧变！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一下，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恐和慌乱。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你们诈我！”杨某失声叫道，声音尖锐。
“我们是不是诈你，你心里清楚。”主审官乘胜追击，语气平淡却带着巨大的压力，“‘教授’就是郑启明，对吧？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告诉你，钱益明现在已经在机场，准备跑路了！你觉得，他会替你，替‘教授’保守秘密到最后吗？”
“钱益明要跑？！”杨某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血色尽褪，一种被彻底出卖和抛弃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赖以生存的整个网络，似乎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啊——！”杨某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情绪彻底失控，“他们不能这样！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灯塔’……‘灯塔’不是我一个人的！那些技术……那些‘备用通道’……都是‘教授’搞出来的！是他利用职权，帮着搭建的洗钱和情报传递渠道！没有他，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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