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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真相!竟然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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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寧讽刺笑起,

“你还敢说你从未负过北境”

沈铁崖颤了一下。

“你负了。”

萧寧冷声道。

“而且负得彻底。”

“你负了朝廷。”

“负了北境。”

“负了百姓。”

“负了这些跪在这里为你求情的弟兄们。”

“负了那二十万尸山下的英魂。”

沉默。

没有人敢抬头。

萧寧看著他,声音如寒刃:

“沈铁崖,你心里清楚。

你连自己……都负了。”

沈铁崖的肩膀,抖到几乎要碎。

他像被一吨重的铁压住。

愣了很久,很久。

风雪在他肩上越积越厚,他却一动不动。

像隨时会被冻成一尊毫无气息的冰雕。

周围无数双眼,正死死盯著他。

怨恨的,痛苦的,失望的,甚至还有少许残存著幻想的。

各种情绪交杂成一片压得人胸口发闷的沉寂。

沈铁崖的喉咙动了动,呼出一口极其浑浊的白气。

终於,他抬起那张灰败而木然的脸,目光扫过面前跪著的一大片军士,又落到萧寧身上。

声音低沉沙哑,像刀在冰层上硬刮出来:

“我知道……在你们心里,我已经是罪人。”

他眼皮抖了一下,像被刺了一下。

“这一点,我不反驳。”

他深吸一口气,像要把胸中最后的倔强强行压住:

“我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也不打算洗清自己做过的事。”

火光照在他脸上,把那层薄薄的苍白照得更加明显。

“不过——”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沉稳起来。

那不是悔改。

不是反省。

也不是羞愧。

而是……一种近乎冰凉的、彻彻底底的自信。

沈铁崖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告诉你们真相”的姿態,目光直直盯著萧寧:

“有一点,我要给陛下一个忠告。”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周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沈铁崖看著萧寧,字字鏗鏘:

“——你们,是贏不了的。”

这一句话,如同一块巨石丟进死寂的湖面,炸出无数声嘈杂的心跳。

士兵们的脸色猛地变了。

“你们……什么意思!”

“沈铁崖,你还在威胁陛下!”

“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说这种话!”

骂声刚响起,却被萧寧抬手一压。

萧寧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著些许玩味:

“继续。”

沈铁崖冷冷看他一眼,继续道:

“大疆大军兵马三十万,一路南下。”

他的语气不用力,却带著无法忽视的篤定:

“他们手中掌握著至少半数城关的城防图。”

这一句话,让许多士兵的心猛地一沉。

半数城防图——

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每一道城池的薄弱点都暴露无遗。

意味著所有防线都是纸糊的。

意味著抵挡敌军,无异於以卵击石。

沈铁崖继续,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已经掩不住的嘲讽:

“你们根本守不住。”

“你们以为识破了我,就能改变什么”

他摇著头,像看一群不懂世事的孩子:

“识破了我又如何”

“阻止不了拓跋努尔南下的步伐。”

“並不会改变必败的结果。”

风声呼啸,让他的话显得格外刺耳:

“拓跋努尔已经答应我,待他打下大尧的半壁江山……”

沈铁崖抬手指向地面,指节发白:

“就將其中数城,分给我沈铁崖!”

轰!!!

无数军士同时怒目圆睁!

“你、你还敢说!——”

“畜生!!!”

“你这就是卖国求荣!!”

“沈铁崖,你还有脸说出来!!”

“我呸!!!”

无数唾骂声炸开。

但沈铁崖仿佛完全不在意,他继续道:

“现在你们以为我怕死吗”

他看著萧寧,眼神复杂,像是自信、绝望与狡诈混杂在一起:

“我告诉你们。”

“继续打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缓缓伸手指向南方黑暗中的边境线:

“大尧守不住。”

“那三十万铁骑,会像雪崩一样压过来。”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统统要陪葬。”

军士们脸色青白交杂。

儘管愤怒,却难免被“三十万大军”和“半数城防图”这两个事实压得心底发凉。

沈铁崖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却带著一丝令人发寒的篤定:

“而我——”

“是你们唯一的退路。”

“留下我。”

“待拓跋努尔分封城池给我之后……”

他看著萧寧,语气里隱隱带著一丝引诱:

“陛下你仍旧可以当皇帝。”

“我们可以对外宣布,是我沈铁崖死守北境,力保大尧江山。”

“然后再拥你上位。”

他抬手指向周围:

“到时候,我是护国大將军。”

“你是皇帝,当然,具体的话,你就要听我的了。”

“这些將士们,也有活路。”

“这——”

他深深看向萧寧:

“才是对陛下,对我,对北境將士们最好的选择。”

他说完,整个城门前——

死一般的沉默。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呼吸。

只有风在吹。

吹得火苗疯狂乱跳。

吹得所有人脸上阴影闪动。

……

赵烈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人。

他猛地站起,拔刀,却抖得握不住,刀尖在地上磕出刺耳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眼白布满血丝:

“沈铁崖……”

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我以前竟然……把你当父亲!”

他狠咬嘴唇,咬到血流下来: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能把投敌卖国,说得像是天经地义!!”

“你——”

“你根本不是人!!!”

嘭!!!

赵烈重重跪下,拳头砸在雪地上,砸得手骨都在颤:

“你……你让我……噁心!!!噁心!!!!!”

……

其他军士眼中怒火喷涌。

再没有怜悯。

再没有犹豫。

再没有幻想。

因为事实已经明確:

沈铁崖不是被逼的,他是主动卖国的。

而现在——

他居然还在威胁萧寧

甚至还在摆出谈判姿態

这是怎样的脸皮

这是怎样的恶

这是怎样的绝望底线

……

萧寧微微抬眼。

他没有怒,也没有恼。

只是……笑了。

笑得极淡。

笑得有点温和,有点玩味,却比冬夜更冷。

那笑容像是在说:

——终於说出来了。

他轻轻吐出一句话:

“原来如此。”

火光映在萧寧的眼底,那双眼——深得像看透人心最污浊的底部。

他面不改色,淡淡看著沈铁崖:

“继续。”

沈铁崖怔住。

他没想到萧寧没有愤怒,也没有被他的话激怒,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不安。

反而像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他脸色有些复杂,声音压得很低:

“陛下,你別不信。”

“这……真的是最稳妥的路。”

“拓跋努尔必定南下,大尧必定不敌。”

“你们若留下我,还有活路。”

“杀了我——你们就全完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萧寧,目光中终於带著一丝从未隱藏过的傲慢:

“陛下,到了我们这种位置……”

“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大局。”

他说完,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终於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

……

然而——

下一秒。

萧寧笑了。

这次不是淡笑。

不是玩味。

而是带著彻彻底底的嘲讽。

他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怜悯般的轻蔑。

像在看一个自以为掌握全局,实则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沈铁崖盯著萧寧。

那双本该因真相暴露而枯败的眼,此刻却重新浮上了一层晦暗的自信,甚至带著几分傲慢。

他显然误会了萧寧的神色,把那份玩味、讥讽与不屑当成了动摇与疑虑。

他勾起嘴角,嗓音沙哑,却隱隱带著胜券在握的篤定:

“怎么陛下不信我说的话”

他的语气带著一种高高在上的嘲意,仿佛站在劫后的废墟上,对仍试图挣扎的人冷笑。

城门前的寒风呼啸而过,所有人都隱隱屏住了呼吸。

萧寧却只是轻轻一笑。

不是愤怒的笑,也不是不屑,而是一种极淡、极轻,却带著深沉嘲讽意味的笑。

他像是在看一个自以为手握真相,实则连局势最根本都不懂的井底之蛙。

“倒不是不相信。”萧寧慢慢道,声音沉稳如山,“只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不是么”

这句话落下,许多士兵心里一震。

沈铁崖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他怔了一瞬,紧接著忍不住笑了。

笑声里带著彻骨的讥讽。

“怎么听陛下这意思……”他挑眉,“你不会还觉得,你们能守得住吧”

他的语气像刀子般刺进空气。

夜风卷著火光,把他脸上的讥笑照得阴晴不定,如同一张隨时都会裂开的破旧面具。

“据我所知,”沈铁崖继续道,眼中嘲意更盛,“穆起章已经带著穆家军前往雍云了。”

周围士兵一惊。

有人脸色一白——穆家军离开北境,这意味著北境兵力骤减。

沈铁崖显然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他继续道:

“更何况,就算有穆家军,只怕面对这三十万铁骑,大尧也守不住!”

他像是把心底压得最深的狂热释放出来似的,语速一点点加重:

“朝中內乱,已经让大尧的兵力消耗殆尽。”

“你拿什么守”

他的手指指向萧寧,指节发白,几乎带著一种扭曲的快意:

“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守!”

沈铁崖的话声声如雷,在空旷的城门前不断迴荡:

“我告诉你,没有任何可能!”

“陛下如果觉得还能守住……”他冷笑,语气里的嘲弄已经浓得化不开,“那就是笑话了。”

“天大的笑话。”

那笑声狂妄、嘶哑、刺耳,仿佛他已经看到大尧崩塌、北境陷落、所有人被铁骑踏平的末日景象。

仿佛……

他沈铁崖,才是唯一活路。

城墙上,无数士兵的脸被火光照得红白交错,愤怒与屈辱在胸中翻涌。

而萧寧——

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

像山。

像铁。

像所有风雪都无法撼动的天。

他的眼中没有怒意,没有慌乱,只有愈发深沉的讽刺。

就像在看一只被蒙住眼睛、在风雪中……自以为掌握生死权柄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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