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成长(1/2)
到了村落,姚昌安才真正见识到边境百姓的苦,村子里的房屋大多塌了半边,断墙上还留着刀砍的痕迹。
几个老人坐在废墟旁,怀里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有衣服穿还算好的,有些孩子甚至衣不蔽体。
他带着手下给村民发粮食、埋尸首,听他们说着蛮夷突袭时的场景。
老婆婆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多亏姚小将军上次杀退了蛮夷,不然我们这村子早就没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到现在。”
她不知道姚昌安只是一个校尉,听说他是姚将军的儿子,便唤他姚小将军。
一个少年捧着个豁了口的碗,非要把碗里仅有的一点米粥给他,笑着说道:“姚将军给我们粮食,救了我们的命,我们都记得。”
姚昌安站在村落里,看着围着他道谢的村民,看着那些布满皱纹的脸,还有一双双渴望安稳的眼睛,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以前在京城,总觉得边关的苦离自己很远,可此刻他握着长枪护着这些活生生的人时,他的心才真正被触动。
从东沟的村落回来后,姚昌安路过抚孤院,其实以前路过很多回,却从来都没走进去过,只因抚孤院与自己毫不相干。
姚昌安走进去,十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有几个在用小石子在地上写字,还有几个拿着小木枪在比划。
管事告诉他,这些孩子的家人大多被蛮夷杀了,有的是全家遇难,有的是全族覆灭。
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见了他腰间的军牌,跑过来仰着头问:“将军,你是不是杀过很多蛮夷?我能不能跟着你学武艺?将来杀尽蛮夷,再也不让他们欺负我们。”
其他孩子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我也要杀蛮夷”“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姚昌安蹲下身摸摸男孩的头,眼眶忽然酸了,他想起父亲这些年驻守边关,明明可以调回京城,却始终不肯离开。
父亲每次寄回京城的信,只说“边关安稳,勿念”,从没提过自己身上的伤。母亲每次送去边关的信,也只说“家中安好,勿念”,只字不提打理全府上下有多难。
姚昌安彻底懂了父亲这么多年来的坚守,也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总是以父亲为傲。
他以前觉得自己没用,是因为只看到了自己的委屈,可现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强大是护着该护的人。
当晚,姚昌安提着酒坛去找父亲,父子俩坐在营帐里,姚昌安给父亲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仰头喝了下去,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疼,心里却更敞亮了些。
“爹,以前我总不懂你为什么守在这里,又不能加官进爵。”他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声音有些发哑,“现在我懂你怎么想的了,你留在这,能让这些村民能吃上饭,让那些孩子长大。”
“好小子,有种。”姚将军看着小儿子,眼中满是欣慰,拿起酒杯与姚昌安碰了碰。
姚将军几杯酒下肚,也敞开了心扉说话:“说实话,爹以前从没指望过你,觉得你胆小又懦弱,贪吃还不学无术,将来做个富贵闲人也就罢了,如今看来是我想岔了,你们几个兄弟当中,就数你最像我。”
姚昌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爹,你这么想也正常,以前我那个窝囊劲儿,换谁来都没法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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