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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共和国的老一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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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机场,一条不对外开放的军用跑道上。

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公务机刺破云层,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降落。

起落架刚刚触地,几辆挂着白色军牌的吉普车就已经停在了舷梯旁。

舱门打开,冷风灌入。

陈山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衣,快步走下舷梯。

他身后,王虎提着那个沉重的黑色密码箱,神情肃穆,平日里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头荡然无存。

梁文辉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镜片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

没有寒暄,没有握手。

一名穿着大衣的军官上前一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拉开了吉普车的后门。

“陈先生,请。首长在等您。”

车队疾驰而出,警灯闪烁,却没有任何警笛声。

车窗外,北京的街景飞速倒退。

这时候的北京,还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路上的汽车很少,更多的是穿着深蓝色棉袄、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行人。

“山哥,到了。”王虎低声提醒。

车队驶入了解放军301医院的西门。

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荷枪实弹的卫兵检查了每一个人的证件。

特护病房位于大楼的最深处。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医疗仪器偶尔发出的“滴答”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生命尽头的腐朽气息。

病房门口,站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专家,还有几位肩膀上扛着金星的将军。他们的脸色都很凝重。

看到陈山走来,一位将军迎了上去,握住陈山的手,力度很大。

“陈山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将军的声音有些沙哑,“袁老已经昏迷了两次,但他一直撑着一口气。他说,他不看到你,他不走。”

陈山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我进去了。”

推开那扇厚重的白色木门。

病房很大,但也很空。

除了一张病床,几台闪烁着红绿灯光的监护仪,就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

病床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老人。

他太瘦了,瘦得像是一把干枯的柴火。

脸上布满了老年斑,眼窝深陷,鼻子上插着氧气管。

如果不是监护仪上那条微弱起伏的曲线,陈山甚至以为他已经走了。

陈山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老人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蒙着一层灰翳。

但在看到陈山的那一刻,那层灰翳仿佛被一道光穿透了。

“来……来了?”

袁振邦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枕头底下。

陈山伸出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报纸。

那是一张昨天的《参考消息》。

报纸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上面用红笔画着一个巨大的圈。

标题是:《东京股市崩盘,日本经济恐倒退十年》。

“看……看见了吗?”袁振邦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快意,“鬼子……鬼子输了……”

陈山握住老人那只冰冷枯瘦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输了。输得很惨。”

陈山凑到老人耳边,用坚定有力的声音说道,“袁老,他们不仅输了,还把这就几十年攒下的家底,都吐出来了。”

“好……好……”

袁振邦喘着粗气,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亮光,“多少?”

他问的是钱。

但他问的又不仅仅是钱。

他问的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果究竟有多大。

陈山直起腰,转过身。

王虎立刻上前,将那个黑色的密码箱放在床头柜上。

“咔哒。”

密码锁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脆。

陈山掀开箱盖。

里面只有一本厚厚的、A4纸打印装订的账本。

陈山翻开第一页。

那一页上,只有一个数字。

一个长得让人感到窒息,让人感到眩晕的数字。

陈山把账本捧到袁振邦面前,指着那个数字,一字一顿地念道:

“三千八百四十亿。”

袁振邦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人民币?”老人下意识地问。

“不。”陈山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是美元。”

三千八百四十亿美元!

1988年,全中国的GDP总和,也不过才刚到四千亿美元。

外汇储备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几十亿美元。

也就是说,陈山这一趟带回来的,相当于再造了一个中国的经济体量!

相当于把国家的外汇储备,翻了百倍!

“这么多……这么多……”

袁振邦的手在颤抖,他死死地抓着陈山的袖子,指节发白,“真的……都弄回来了?”

“都在这儿了。”

陈山翻开账本的后面几页,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账户明细。

“我们成立了一个‘华夏复兴工业基金’。”

“从下个月开始,这笔钱会变成精密机床,变成半导体生产线。”

“国家要修的高速公路,缺钱,我们出。”

“国家要搞的载人航天,缺钱,我们出。”

“那些科学家要搞的科研项目,以前是因为没钱不得不下马。现在,我要让他们用最好的设备,住最好的房子,心无旁骛地搞研究!”

陈山合上账本,目光灼灼地看着袁振邦。

“袁老,您当年在战场上没打完的仗,我用钱,替您打完了。”

“这三千八百亿,就是我们从日本人身上挖下来的肉。”

“我要用敌人的血肉,铸我们中华的脊梁!”

两行清泪,顺着袁振邦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洇湿了枕头。

老人哭了。

不是悲伤,是解脱。

他这一辈子,为了这个国家,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穷。

他见过战友因为没有盘尼西林而烂死在伤兵营,见过科学家因为买不起国外的一台仪器而痛哭流涕。

穷啊。

这个国家太穷了。

穷得让人心疼,穷得让人直不起腰。

但现在,有了这笔钱,中国至少可以少走二十年的弯路!

“陈山……”

袁振邦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他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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