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试探(1/2)
夜悬阳眼疾手快,揽过她腾空而起。
他们离开地面的瞬间,结界彻底破了,地上的两拨人撞到一起,不分敌我的撕咬起来。
二人踩过一群念伥的头顶朝外飞去,阿廿不知被哪个念伥扯掉了一只鞋,落地时,白袜踩在地上。
夜悬阳矮身把她扛起来,一直走回到客栈。
他全然不顾伙计诧异的目光,要了壶酒,然后毫不避讳直接进到阿廿房间。
关上门,把阿廿撂下,二话不说去扯她的后衣领。
阿廿被他扛得晕头转向,吓了一跳,赶忙躲闪,却见夜悬阳手上沾了一片微微发黑的血迹。
她愣了愣,自己去摸后颈,果然,一手血。
“我受伤了?”
夜悬阳沉着脸,“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受伤都毫无察觉吗?”
“我又不疼……”
他把阿廿按到凳子上,“有毒,得把伤口周围的肉剔掉。”
这说话的功夫,他已经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匕首,抄起那壶酒把匕首冲了一下。然后挽起阿廿的长发,把她的后领扯开一些,将剩下的半壶酒全浇在她的伤口上,动作一气呵成。
酒没温过,冰冰凉凉一道寒水浇上灼热的伤口,阿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夜悬阳问她:“疼?”
“不疼。”
“那我动手了。”
“嗯。”
她后颈没什么肉,伤口也不算深,对夜悬阳来说并不算难。反正疼的人是他,下刀便没那么多顾虑了,几下便把发黑的腐肉剔干净,重新给她包扎好。
阿廿一直没说话,等伤口都处理好,她才慢吞吞的冒出一句:“多谢尊使。”
夜悬阳站在阿廿背后,正抬袖擦去自己额上的冷汗,听着她疏冷的语气,眉头皱了一下,“你还在生我的气?”
阿廿摇头,“是我本事太差,给尊使添麻烦了。”
夜悬阳并不理会她答非所问的倔强,直奔正题,“我说要你留在我身边,可考虑好了?”
阿廿犹豫了一下,没回答。她被药布遮住半截的后颈上方露出一小块瘦削突出的骨头,上面覆着几缕茸茸的碎发,就这样顽固又柔软的跟夜悬阳对峙。
悬阳转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我刚才救了你的命,换你认真回答我的话,这不过分吧?”
阿廿眼圈微红,“我不明白,尊使已经知道我没有念境,还留我在身边有何用?”
“我想时时看顾你,与那些身外之物并无干系。”
她苦笑,“难不成尊使发了善心,真要给我这废物做随身小厮吗?”
“未尝不可。”
“尊使如此抬爱,未识寄颜无所。”
长能耐了,还学会软硬不吃了。
夜悬阳心里窝火,伸手把她拉起来,“你看着我……”
这一拉不得了,小姑娘眼里蓄着一汪水,两大颗泪“吧嗒”、“吧嗒”砸在夜悬阳手背上,把他到嘴边的话全砸回去了。
寂牢尊使见多了人心善恶,她是装哭还是真哭,他一眼就看得出,很遗憾,这次是真哭了。
他有点懵,实在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挨打挨骂被人误解都能笑得没心没肺,偏偏他难得真心实意关心她一次,她反而开始掉金豆了。
他犹豫着,“怎么了?”
怎么了……她也说不清。
她鹿未识不阴不阳的活了五年,早习惯把自己框在别人给她的身份里没皮没脸的熬日子,可就在刚才,在夜悬阳说与那些并无干系的时候,她突然重新陷入了那个无数次让她夜不能寐的困境。
与那些并无干系,与什么有干系呢?与她这个人吗?
除却虚伪的外衣,一个一无所有的鹿未识,还有什么值得旁人在意的?
她站在他面前,突然希望自己真能配得起外面那些可与夜悬阳一战的传说,无论他是善是恶,是敌是友,至少可以旗鼓相当,堂堂正正,而不是如今这样,连被人在意的底气都没有。
那一刻,她真的有点恨自己。
鹿未识,你这样的人,也想要有自尊吗?
你配有自尊吗?
她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未识失态了,尊使见笑。”
夜悬阳靠着桌沿坐下,视线和她落到同样的高度,“在我面前,倒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阿廿睫毛上还挂着泪,一时听不懂他的意思,沉默着没有答话。
夜悬阳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可念境所感知的只有些许情绪,不可能尽数获悉她一丝一缕的想法,她隐隐的不安竟让他也有些忐忑了,无奈笑笑,“看来在阿廿眼里,我不太可靠?”
“是你自己说的,不谈人情,只谈交易。”
“也是……那不如这样,”他微倾前颈凑近她,“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作为交换,我也讲一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你不是什么都不肯说的吗?”
他歪头一笑,“今时不同往日,我见不得小女孩哭。”
“早知道这样,我早点哭就好了……”
悬阳依然含着笑,微垂下眼梢,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阿廿下意识后退几步。
夜悬阳没拦她,自顾自褪去衣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