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府之行(上)(1/2)
梦挽歌听见门响,受罚的安予冉终于回来了,心里才感觉到一些慰藉。
检查了安予冉浑身上下没有伤痕,梦挽歌才松下一口气。
门合拢,没有旁人,梦挽歌终于哭出了声。
梦挽歌将在圣坛处的所见一一告诉了安予冉,安予冉安抚着梦挽歌,心中不是滋味,但许是听闻过这里太多的荒谬,这荒谬是残忍的,但却又是符合这个情景之中的。
梦挽歌想将这一切告诉妈妈,让妈妈改变这一局面。安予冉听闻后便阻止了梦挽歌的想法。思索了片刻,在梦挽歌无法理解的目光中,安予冉尽可能简单地解释道——
“荒谬制度的存在,是为了维系最高权力者的统治。要改变这个规则,单凭阿姨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处在这样的游戏规则之中。”
“就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哪一天辰末意外身故,你和我是不是也要一并被烧死。”
安予冉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她担心着刺客的事,希望辰末能惜命。但辰末所言,刺客已经抓住。他暂时是安全的,足够完成当下的事。他们并非一辈子捆绑在一起。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可梦挽歌不甘心。
“其实是有两个办法。”安予冉先前就想过,只是几乎无法实现罢了,“一个是推翻当下统治,改朝换代,用最高权力的变更,强制性改变众人的信仰。这需要有军队,有武装力量,还会有许多牺牲。”
梦挽歌皱眉:“另一种呢。”
“文化入侵。一种柔软的侵略方式,从内瓦解大众对信仰的坚持。但如果要彻底推翻,最后一步,流血,也是必不可少。”
两人对视。
梦挽歌泄气:“希望能早点找到哥哥,离开这里。”
安予冉从怀里神神秘秘掏出些纸张,借着屋内的暗灯摊平,梦挽歌疑惑,安予冉将梦挽歌拉至身侧,悄声说:“先前你说,曾在百凤阁看见过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你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
梦挽歌点点头,认真地辨认着每一张背影。
时间过去有些久了,已经不能记得那么清晰,但尤其记得那发饰上有些许特别。
梦挽歌拿起白浔的背影,仔细辨认,又放下。
安予冉松了一口气。
一张张背影从梦挽歌手中拿起放下。
直到最后一张,梦挽歌想放下,又拿起看了看:“和这个很像,头发和别人不一样。”
安予冉拿起那张画纸,画纸下写了个“乐”,是白乐。一时顿住,安予冉收起画纸,对梦挽歌道:“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找到这张背影的主人,到时候你再来辨认。你现在,等着就行。”
梦挽歌入了眠。
安予冉却迟迟无法入睡。
先前她担忧梦挽歌找到哥哥离开,扔下自己,让自己无法找到父亲,隐瞒这些画。如今她觉得有愧,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必再依靠梦挽歌对外传递信息,便想着帮梦挽歌尽早找到哥哥,送梦挽歌安全离开。
但这件事的有效线索是白乐,安予冉想起白乐对易之做出的种种,觉得一阵寒意。如今白乐成了国师,这些事情,又要如何试探呢。
想得多,便不能寐,休息得也不好。
一大早,安予冉还是得做着样子,为梦挽歌端去早膳。
合上门,二人坐在一起,一起分享,随意地交谈着。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易临的声音:“辰老爷,夫人正在用早膳。”
紧接着,门被推开。
安予冉半口小菜刚入口中,目瞪口呆,看着门外的易临与辰末。
易临倒是慌了神,连忙跪下,说是夫人怜爱婢女,才如此,恳求老爷不要责备夫人。
虽然易临保护梦挽歌的小心思被安予冉看得清清楚楚,但安予冉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易临心好,任劳任怨,但却是个被困住的人。
可悲,可怜。
辰末没有责备什么,命易临去备马车,今日要去禹府探望。
易临感恩戴德地退下,房间里一瞬只剩三人。
辰末上前,看着那一桌子精致的小菜,折扇一敲安予冉的脑袋:“真没规矩。”
安予冉吞下菜,不满地瞥了眼辰末。
梦挽歌想开口为安予冉说些什么,却又见辰末说:“夫人不必如此惊慌,如今在府中,你的夫君,便是规矩。”
梦挽歌一愣,在他们三人面前,辰末从未这般称呼过彼此。
辰末又一折扇敲在桌上,对门外道:“安诗,去将赠予禹府的礼,唤人抬去。”
原来屋外还有一人。
安诗毕恭毕敬,又朝门内偷偷瞅了一眼:“是,老爷。”
安诗走后,安予冉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辰末。
安诗与府中普通婢女住在一块儿,并不住在梦挽歌的院中,想然是辰末故意带来的。昨夜金成,今日安诗,辰末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可别说什么悄悄话”。
三人出府,马车已经备好。
辰末上马车,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扶梦挽歌上马的安予冉。安予冉正巧抬头,四目相对,那双眼好似在说“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往后你可得给我当牛做马,死心塌地”。
安予冉收回目光,脸上没有笑颜。
辰末这拿捏人的技巧,可谓是炉火纯青,将安予冉偶尔对辰末的喜,都浇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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