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中郁结(1/2)
文德殿
这几日赵构始终茶饭不思,忽而喜,忽而忧,忽而怒,忽而嗔,让人琢磨不定,身边服侍的人更是极为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赵构。
赵构总回忆那晚的事情,那个女子究竟是梦还是真是出现过,连赵构也分不清了,这么多年来,赵构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同样一个梦,南星归来,如儿时一般舞剑嬉闹,便纵使梦中是真,赵构也分不清楚了。
可这次的梦来的着实清楚,使得赵构没了心思在入关修行,早早出了关,却不想私念成疾,害了一场大病。
赵构正斜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脸色凝重,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看这样的情景,众人自然更是小心翼翼,文德殿中的气氛也有一丝诡异,所有人都生怕惹了皇帝,遭来杀身之祸。
这时能够近前伺候的便就只有邵成章了。
邵成章刚走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又看见赵构手中正握着那卷苏轼所作之词,心中便有了分晓,莫不是陛下又在私念娘娘,所以早早闭关了,自己到底该不该将娘娘回来的消息告诉陛下呢?
他挥手示意一旁的宫人们都下去,自己缓缓走到赵构面前行礼道:“微臣邵成章给陛下请安,不知陛下传讯微臣前来所为何事啊?”
赵构这才出神,竟不知邵成章已经来了,忙道:“爱卿快平身,赐坐。”赵构语气平和,眉宇间略有病态,不如往昔英姿勃发,邵成章心中更是难过。
邵成章坐在桌侧,问道:“陛下身子无恙?”
赵构摇了摇头,语气温和道:“无妨,朕的身子早就已经这样了,你一直在朕身边伺候怎会不知?”
邵成章皱眉:“陛下既然深知有疾,就应该广寻天下名医,为皇上诊治,怎可这样不管不顾,陛下,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啊。”
赵构苦笑了一声说道:“此乃心疾,药石无用。”
邵成章紧皱眉头,此时他真想将娘娘回来之事告诉陛下,可是娘娘说过,要自己隐瞒此事,娘娘方可图谋大局,就只得忍住。
这时赵构拿起了那一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竹简,细细的品读上面的文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想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语毕,赵构垂目,眼角似有泪光闪烁,许久方才平息,说道:“近日闲来又读了读苏大学士悼念亡妻之词,苏大学士一生作词无数,多辞藻华丽,文章雅致,更不乏金戈铁马,气吞山河,可朕偏偏最爱此词,每每读起心中便生郁结,此词虽无精巧用词,却情真意切,特别是这句,‘不思量,自难忘’将相思的情景描绘的这般贴切,使人读之感同身受,悲由心生,非是受过相思之苦的人,否则怎会如此情真意切呢?”
邵成章见状,心中不忍,这十数年来,陛下可有过一日安生,日日思君,早生华发,如今更是疾病缠身。
不由得心生感慨,看了看赵构那满脸的失魂落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相思之苦,唯有经历过,才能解其中之味,陛下可是识得这其中滋味了吗?”
赵构没有回答,只是再看了看这话,明明字字句句写的都是自己如今的情景,十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无数次从梦境中醒来,隐约觉得又躺在她的身旁,蓦然惊醒却是一切虚幻,魂不附体般的四处游**,望着窗边的一轮明月,暗自神伤,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睡熟过,郁郁于心怀,不知幻化了多少感伤。就这样都坐在窗边,再不能入睡,默默的等待黎明,看着天际乍明复暗,时间如此漫长。唯有自悲感伤,年年岁岁,永不相忘。”赵构在心中想着,可终究这相思之苦,便只有他一人尝得。
这词明明是当年,苏轼写给亡妻的,却不想现如今,里面的每一言,每一句,说的竟都是自己。
这便是因果轮回吧,苏轼当日所受的相思之苦,赵构今日也是尝尽了……
看着赵构出神,邵成章却也莫名的伤感,只是有苦难言,强忍着想着眼角泛出的泪花,说道:“陛下今日找微臣来,想必不单单是为了要和微臣品酒论赋吧。”
赵构神色微怔,迟疑了许久,问道:“爱卿可相信死而复生一说?”
邵成章眼睛瞪的极大,不禁有些吃惊,看了看赵构认真的样子不似是玩笑,便说道:“陛下是说先皇后娘娘?”
赵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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