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杀青啦（1/2）

自生日过后，苏烟整个人一头扎进戏里，几乎每天都在片场。

电影采取的是伪纪录片形式，拍摄卓玛的朝圣之旅，随着故事走向尾声，卓玛离拉萨也越来越近。

王刚作为导演，有些担忧的看向苏烟，出声劝慰。

“作为导演这话不该我来说，但是烟姐，也别太入戏了，身体重要。”

苏烟点点头，眼里的光芒却未曾变化。

拍摄的这些天，她晒伤不少，也瘦了不少，整个人越来越贴近仓央卓玛。

尤其是她一双眼睛，闪着坚韧的生命力，却也孕育着一种执拗。

编剧时常和导演感慨，不知是喜是忧。

“卓玛像是在她身上活过来了。”

王刚收回思绪，回到自己的监控台上，有些眷恋的拿起喇叭。

“最后一场戏了啊，各就位，a！”

卓玛一个人抱着骨灰盒走在路上，一如她来时那样。

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不少人都停下避雨，路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人。

卓玛穿着雨衣，像是不曾察觉下雨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在雨里，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耳朵上的银质耳夹是漂亮姐姐给的，手上的佛珠是司老师给的，身上的雨衣是萍水相逢分背包客给的，脚上的新鞋是刚走了孙女的大娘给的。

有好多人路过她的身边，短暂的停留，而后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从头到尾走在路上的，只有她一人。

卓玛眼里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生命力，她一定要走到拉萨，心中憋着一股不知为何的劲。

又是漫长的跋涉，她在路上看到了垂垂老矣的黄狗，也看到了被人屠宰的牦牛，还有彼此堤防的人类。

她终于走到了拉萨，站在布达拉宫前。

布达拉宫的每个角落，都有人铺了铺盖在地上，夜以继日的磕着长头。

倘若去问他们的目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原因。

会有饱经沧桑的老人告诉卓玛，他养了一辈子的羊，最后那只老羊也死了，他要为他祈福来世。

会有泪沟纵横的妇人告诉卓玛，她孩子被人贩子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会有刚死了孩子的年轻妇人告诉卓玛，她患了病，孩子死了，男人跑了，积蓄掏空。

还会有阿姨磕累了，坐在屋檐阴影里，轻飘飘和卓玛说一句。

“磕头啊，倒也不是求什么，而是给心里一个交代，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卓玛抱着盒子若有所思，她从白天坐到黄昏，看游人如织，看太阳东升西落。

最终她起身，抬脚往附近的山岗上走去。

爹娘曾说过，希望死后随风看看拉萨。

天色昏暗，路面坎坷，经常有小石子和青苔出没。

卓玛走的小心翼翼，却在登上山顶的最后一阶，踩到青苔滑了一跤。

她坐在石阶上，眼泪扑棱着掉落，她颤着嗓音，全是委屈。

“爹，娘。我舍不得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骨灰盒被衰落，盖子掉在一边，卓玛扑上去用手死死抓住塑料袋的口子。

一阵狂风吹过，塑料袋在卓玛手中打滑吹跑，里面的骨灰随着这阵狂风扬逝。

卓玛愣在原地，一地泪珠划过脸庞。

她止住了哭泣，想起了那位阿姨的话，走上最后一阶台阶，在山顶虔诚而缓慢的磕了一个长头。

一切都过去了。

镜头逐渐拉成远景，穿着藏服的小姑娘呆愣在原地，看着那阵风吹过拉萨城。

王刚兴奋的拿起喇叭大喊一声。

“卡！杀青了！！！恭喜恭喜！！！今晚金主爸爸请客，我们不醉不归啊！”

戏份结束，苏烟仍呆愣在原地，吹着呼啸的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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