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本宫治不了新人还治不了一个废人吗！（2/2）

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嬷嬷，从偏殿的角落里快步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娘娘。”

赵贵妃将那枚赤红药丸塞到老嬷嬷的手中。

“把这颗赤焰蛊，想办法下到听竹苑那个小哑女的汤药里去！”

李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惧，但很快便被麻木所取代。

“是，娘娘。”

赵贵妃看着她，脸上终于浮现出扭曲的快意。

“本宫治不了新人，难道还治不了一个废人吗！”

……

听竹苑，西厢房。

温暖的炭火，驱散了室外的严寒。

赢无双半跪在床榻前，手里端着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他没有让宫人代劳，而是亲自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床角阿缨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埋在锦被的阴影里。

她穿着干净的寝衣，头发也被梳理整齐。

但那双曾经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神，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死灰。

赢无双将药碗放在一边，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递到她的唇边。

“阿缨，喝药了。”

“像小时候，你喂我那样。”

盛着药汁的白瓷勺，轻轻碰触到了她干裂的嘴唇。

阿缨长长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

苑中，连接着各处殿宇的回廊下。

洛如月静静地伫立着，任凭夹杂着雪沫的寒风吹拂着她的月白色宫装。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西厢房的窗纸上。

昏黄的烛光，将屋内的情景投射成一幕无声的皮影戏。

一道清瘦的侧影，是赢无双。

他微微低着头，保持着一个谦卑而温柔的姿势。

对面一道模糊的轮廓缩在床榻的角落，是阿缨。

剪影中，那只递药的手，稳定而执着。

洛如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清冷的眸子里，不起波澜。

但藏于广袖之下的指尖，却在无意识间，缓缓蜷起。

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她。

随即，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将她轻轻环住。

熟悉的檀香气息，驱散了风雪的寒意。

洛如月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但没有挣扎。

“在看什么？”

苏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而温和。

洛如月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纸的剪影上。

“没什么。”

“是么？”

苏白轻笑一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我以为，你在看一出情深义重。”

洛如月沉默了。

苏白将她环得更紧了些，像是要将自己的温度尽数传递给她。

“他的局你不必入。”

“他的债，也无需你来背。”

洛如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袖中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

……

夜深了。

皇宫，太医院。

负责值夜的老太医，正趴在桌案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药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混合气息。

一道黑影，如猫一般，无声地滑入药房之内。

黑影的目标很明确。

他径直走到一面药柜前，熟练地找到了第三格，抽出了一个写着“安神散”的白瓷瓶。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迅速调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黑影将调换好的瓷瓶放回原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一切恢复了原样。

只有那个被放回去的安神散瓷瓶，瓶底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一缕腥甜气息，正从那裂痕中悄然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