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老子的刀，值不值这个价（2/2）

他将其中一半凑到唇边，不急不缓地吹了吹。

热气被吹散，他才咬了一口。

洛如月学着苏白的样子，将有些无措的滚烫包子凑到唇边。

没有掰开，只是小心翼翼地对着油纸的边缘轻轻吹了吹。

清冷的月华之气，变成了此刻温热的呼吸。

她低下头，试探性地张开唇。

在温热的面皮上，印下了一个小小的齿痕。

很小的一口。

温热的肉馅混着咸鲜的汤汁，瞬间在味蕾上化开。

面皮是前所未有的松软，咀嚼间还带着发酵过后的微甜。

入口是五谷的香气，是肉的鲜美。

她安静地小口地咀嚼着，动作很慢。

一辆运送货物的马车从旁的青石板路上疾驰而过。

宽大的车轮卷起地上的浮尘兜头盖脸地扑面而来。

洛如月几乎是本能地侧过身，抬起宽大的衣袖挡在了脸前。

一阵微风吹过，尘埃落定。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又一次扫向了那街角。

穿着补丁衣裳的小男孩，依旧全神贯注地蹲在那里。

街市的喧嚣，行人的来往。

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遭的任何动静。

只是专注地认真地摆弄着手里湿润的泥巴。

先前与血池浮骸重叠在一起，像极了坟茔的小土堆，此刻已经被他推倒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正用小手，一点一点地捏着一座小楼。

很粗糙，甚至有些可笑。

但却有门有窗，甚至还有一个翘起来的屋角。

有模有样。

洛如月看着脆弱的泥巴小楼，心中因血池怨魂而起的寒意又被驱散了几分。

凡人总是善于遗忘，也善于……重建。

苏白已经吃完了手里的半个包子。

他没有再吃，而是将剩下的半个用油纸仔细地重新包好拿在手里。

他转过头便看见洛如月只是咬了一小口，就捧着几乎还完整的包子怔怔地望着街角出神。

“不饿？”

他问道。

洛如月被苏白的声音拉回了神思。

看了一眼手中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又看了一眼苏白。

她刚想说些什么。

“你这破刀是金子做的？这么卖不是抢钱是什么！”

一声极为粗鲁的叫嚷，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正是包子铺旁边卖铁器的摊子。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指着摊主的鼻子破口大骂。

铁器摊的摊主，是个身材精瘦的男人。

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划到嘴边的陈年刀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凶悍之气。

“老子的刀，就是这个价！”

刀疤脸摊主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上好的精钢千锤百炼，童叟无欺！”

“放你娘的屁！”

壮汉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就这么一把破菜刀，你要老子三钱银子？你怎么不去皇宫门口抢！”

“三钱银子，买的是能传家的手艺！”

刀疤脸摊主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买不起就滚！别在这儿耽误老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