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学徒试炼（1/2）
常青壁垒的庇护如同温润的玉，包裹着凯特，却也带着无形的重量。
格伦巫师实验室的共生体研究、莉娜巫师特许的艾拉探视权、以及与卡洛斯建立的初步交易渠道，为他撬开了生存与成长的缝隙。
壁垒内看似祥和的秩序之下，暗流涌动，凯特对本源之种使用也更多元化，不仅可以分析信息，也可以用来收集数据，以此在自身的认知基础上推演优化行动方案。
他利用格伦开放的三级植物系法术模型库权限，如饥似渴地学习着生命能量的引导、净化法阵的构筑以及植物系防御法术的精髓。
每一次在实验室配合“稳定性测试”，他都在本源之种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引导噬血藤吸收、融合特定魔植的能量，尝试冲击那层四级巫师学徒的精神力壁垒。
过程痛苦而隐秘，如同在刀尖上汲取养分，但右臂噬血藤纹路深处传来的力量感，以及精神海中日益凝练的感知力，都证明着这条路的正确。
探视艾拉的时间，是凯特每日的必修课，也是沉重的负担。
净生之室内，生命源泉的光辉依旧磅礴，但艾拉的状态却如同风中残烛。
蚀铁真菌在壁垒强大的净化能量压制下，蔓延速度被强行延缓，但冰蚀腐化的特性却让菌丝变得更加顽固、更具侵蚀性。
莉娜巫师和她的团队尝试了多种方案，效果甚微。意识锚定上传的进程缓慢得令人心焦，艾拉残存的自我如同被厚重的冰层封锁，在深渊与死灵的侵蚀下艰难喘息。
可惜在壁垒内部没有合适的恶念能量收集渠道，本源之种压制共生体就已经十分吃力，否则本源之种的特殊能力可能会让艾拉的状态好一些。
凯特站在水晶平台旁，本源之种全力运转，解析着光茧内复杂的能量冲突。
他能清晰地“看”到，壁垒的生命洪流与艾拉体内的深渊污染、死灵寒霜形成惨烈的拉锯战，而噬血藤那丝微弱的共鸣感，如同不祥的阴影，在能量湍流中若隐若现。
他将自己的发现——关于真菌对特定负面能量可能存在的应激反应——再次向莉娜巫师提出，并利用本源之种模拟出几种可能的能量刺激方案。
莉娜的眼神凝重而复杂，显然这个思路引起了她的重视，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她需要更详尽的论证和更高级别的授权。
离开压抑的净生之室，凯特更多的时间流连于壁垒的公共区域——藏书室、训练场，以及最让他看清现实的翠荫集市。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交易，而是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用本源之种解析着壁垒的运转规则，分析记录可能对自己有效的信息。
贷款现象，比他最初看到的艾伦案例更为普遍，也更为复杂。
在集市边缘一家不起眼的附魔材料店，他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学徒袍的年轻人，正用颤抖的手在一份闪烁着灵魂契约光芒的羊皮卷上烙印印记。
他借贷了30块魔石购买一份次级元素亲和药剂，试图改善自己平庸的元素感知天赋。
契约条件苛刻，未来十年内，他所有任务报酬的70%归店主所有，并需在店内完成繁重的材料处理工作。年轻人的眼中充满孤注一掷的绝望和对力量的渴望。这是一场用未来换取渺茫希望的豪赌，失败者将彻底沉沦。
然而，在壁垒中央的高阶法术模型租赁处，凯特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一个气质沉稳、眼神锐利的四级巫师学徒，正与一位身着巫师长袍的中年巫师交谈。
巫师手中拿着一份契约，条款同样涉及巨额魔石借贷，但条件却宽松许多：借贷者只需在五年内还清本金和较低利息，期间需定期向巫师汇报法术修习进度，并在通过试炼后优先考虑加入该巫师的研究团队。
巫师的眼神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投资未来的期待。那名四级巫师学徒签下契约时，神色郑重而非绝望，显然视其为一种助力而非枷锁。
“看到了吗？这就是壁垒的‘平衡’。”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凯特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到卡洛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脸上挂着惯常的职业化微笑，眼神却带着洞察世事的精明，
“对于大多数平庸者，贷款是压榨剩余价值的绞索，榨干他们的时间、精力，甚至灵魂。但对于真正的种子……”，
他朝那位四级巫师学徒的方向努努嘴，“贷款是投资，是巫师们提前下注的筹码。他们提供资源、知识、人脉，换取未来的回报——一个强大的追随者，或者一项有价值的研究成果。”
凯特默然。
本源之种将卡洛斯的话语与壁垒的规则进行比对分析，结论冰冷而清晰：生命之手的秩序并非公平，而是高效的资源筛选与分配机制。
底层学徒是维持组织运转的燃料，中坚力量是执行任务的骨干，而真正的天才和潜力股，则是被精心培育、用于争夺更高层面利益的武器或资产。
贷款体系，正是这套机制在经济层面的直观体现。
“那么，我呢？卡洛斯先生？”凯特转过头，直视药剂师的眼睛，“在你眼中，我是燃料，是骨干，还是……值得投资的武器？”
卡洛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凯特，你是个有趣的变量。你有潜力，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的有潜力”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扫过凯特右臂，但你身上的‘荆棘园’印记太深，麻烦也不小。
投资你？风险很高。不过……”他话锋一转，“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回报。你需要什么？宁神花的种子？还是……更高级的东西？”
凯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说壁垒半年后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学徒试炼？”
卡洛斯眼中精光一闪：“哦？消息很灵通嘛。没错，南域巫师学徒十年试炼，这可是整个南域巫师界的盛事！由巫师议会牵头，各大组织共同举办。
地点在虚空回廊深处的万象试炼塔，那地方据说是古代巫师文明的遗产，内部自成空间，蕴含无数机遇和危险。”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这场试炼，对壁垒，对所有参与的学徒，都至关重要！首先，试炼排名直接关系到未来十年南域公共资源地，如元素矿脉、魔植秘境、古代遗迹探索权等等......这些资源地的分配份额！生命之手作为主要参与者之一，排名越高，分到的蛋糕越大！
所以，组织会倾力支持有潜力的学徒，贡献点、魔石、装备、甚至高阶法术模型……只要能提升实力，在试炼中为组织争光，资源管够！”
“其次，对个人而言，这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试炼塔内不仅有外界罕见的珍稀材料、古代知识传承，更有传说中能重塑根基、治愈灵魂创伤的奇物！更重要的是，只要在试炼中表现优异，无论出身，都有可能被高阶巫师甚至传奇存在看中，收为弟子，一步登天！”
卡洛斯的语气带着煽动性，
“至于贡献点奖励也十分丰厚，但那只是添头！在试炼塔里随便找到一件古代遗物，其价值就远超在壁垒努力十年的积累！”
凯特的心脏猛地一跳！治愈灵魂创伤的奇物！
这正是艾拉急需的！
她的核心意识被深渊真菌和死灵寒霜双重侵蚀，壁垒的净化只能延缓，无法根治。
试炼塔内的奇物，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艾拉师姐的情况……如果能有那种奇物……”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卡洛斯了然地点点头，拍了拍凯特的肩膀：“我明白。艾拉……曾是壁垒的骄傲。可惜啊。试炼塔确实传闻有能净化灵魂、重塑生命本源的圣物，但能否找到，就看你的本事和造化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以你现在的实力，三级学徒巅峰？在试炼里最多算中下游。那里面怪物横行，竞争残酷，各大组织的精英学徒、甚至一些隐世老怪物的传人都会出现！没有四级巫师学徒的实力，进去就是炮灰！”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你需要快速提升！宁神花的种子，我可以给你弄到，品质保证上乘。但这不够！你需要更强力的精神力淬炼药剂配方、更精妙的防护法术、甚至……一些能在关键时刻保命或翻盘的底牌！这些东西，我都有渠道。但价格……”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凯特看着卡洛斯眼中闪烁的精明和贪婪，心中冷笑，但面上却露出凝重和思索：“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将话题引回交易，“上次的月光苔，合作愉快。这次，我需要宁神花的种子，至少三颗，活性要充沛。另外，我还需要一些凝魂草和月光石粉末，品质要好。”
凝魂草是稳定精神的辅助材料，月光石粉末则是制作简易精神防护护符的基础。
卡洛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笑容：“没问题！宁神花种子是管制品，弄到手需要点时间和……额外的费用。凝魂草和月光石粉末好说。
老规矩，你得先付定金，或者……用等值的货物来换？”他暗示着凯特培育的变异魔植。
凯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是两株他精心培育、散发着淡淡月光的月光苔。
“这是定金。”凯特将玉盒推过去，“宁神花种子一到，付清尾款。凝魂草和月光石粉末，我现在就要。”
卡洛斯接过玉盒，打开一看，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仔细感应着月光苔的能量波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凯特学徒，你总是能带来惊喜！看来这种月光苔的产量不低啊。好说！凝魂草和月光石粉末，马上给你备齐！宁神花种子，三天内，一定送到你手上！”
交易完成，凯特拿着材料离开生命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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