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无仗的对决(1/2)
晨风拂过讲经台,吹动沈青芜的衣袂。她立于高台之上,紫竹杖斜指地面,承愿印的银光尚未散尽,却在下一瞬悄然隐入掌心。她缓缓松开手指,任那根伴随她十三年的紫竹杖轻轻倒下,发出一声清响。
“你拒绝交出技术?”叶临渊声音冷了下来,灵压如潮水般攀升,“那就让我用实力,逼你低头。”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
金丹后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天地灵气被撕裂成狂暴的乱流。三系本源——雷、火、风,在他周身交织成一道螺旋风暴。他的右掌凝聚出一柄由纯粹灵能构成的长戟,戟锋所指,空气炸裂,石砖崩碎,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为这一击让路。
“这是‘破道三式’的终式!”有弟子惊呼,“传闻他曾以此招斩断南岭妖王的一条命脉!”
林梦冉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冲上前,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拦住——是沈青芜残留的气息,像春风拂面,却坚定无比。
“退后。”沈青芜没有回头,只轻声道,“这一战,我必须一个人走完。”
叶临渊疾驰而至,长戟劈下,带着开山断岳之势。
然而,沈青芜只是静静站着,双足未移,双手垂落,竟连最基本的防御结界都未展开。
“她疯了?!”人群骚动。
就在那毁灭性的戟锋即将触及她眉心的刹那——
她的脚尖微微一点。
不是闪避,也不是格挡,而是以一种近乎舞蹈般的姿态,轻轻踏在讲经台边缘一块龟裂的青石上。
那一瞬间,所有人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台下原本干涸龟裂的缝隙中,竟有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迅速抽枝展叶,缠绕上叶临渊的左足踝。那不过是寻常的藤蔓,柔弱不堪,可在接触的瞬间,却仿佛精准地卡住了他灵力运转的某个节点。他的动作微滞,长戟偏斜三寸,擦着沈青芜的鬓角轰入地面,炸出深达丈许的巨坑。
烟尘四起。
沈青芜依旧站在原地,发丝微扬,脸上无惊无惧。
“你……做了什么?”叶临渊猛地甩开藤蔓,瞳孔收缩。
“我没做什么。”沈青芜平静道,“我只是踩了一下地。”
她缓步向前,赤足踏上冰冷的石阶,每一步落下,脚底便有细微的绿意蔓延开来。苔藓从砖缝中苏醒,草茎悄然生长,甚至有几株早春的野花在她走过之处悄然绽放。
“你修的是力量极致,追求完美掌控。”她说,“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掌控,不是压制万物,而是听懂它们的声音?”
叶临渊冷笑:“故弄玄虚!”
他双手合十,雷火交加,再度凝聚出更强大的攻击阵列。这一次,他不再近身搏杀,而是凌空而起,引动天象,乌云汇聚,电蛇狂舞,俨然是要施展云岚宗失传已久的“九霄劫雷咒”——此术需极强神识与灵力支撑,即便是金丹巅峰也难以驾驭,而他竟似毫无负担。
“她躲不掉了!”有人低语。
可沈青芜仍不抬头。
她闭上眼,呼吸变得极轻,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当第一道雷霆撕裂苍穹,直劈而下时——
她动了。
不是跃起,不是结印,而是轻轻抬手,指向讲经台东南角一株枯死多年的古柏。
那树早已失去生机,树皮皲裂,枝干焦黑,众人皆以为它不过是一具装饰性的残骸。
但在雷霆降临前的一瞬,沈青芜指尖轻颤,仿佛拨动了一根无形的弦。
奇迹发生了。
那枯木深处,竟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波动被唤醒。一道细若游丝的根须自地下延伸而出,恰好穿过讲经台下方一条废弃的导灵沟渠——那是百年前一位阵法师为调节地脉所留,早已无人记得。
就在雷霆即将命中沈青芜头顶的刹那,那根须突然向上探出,接触到空气中高度凝聚的雷属性灵力。
导引完成。
整道雷霆竟被这株“死树”吸收,顺着它焦黑的主干导入大地,最终化作一圈淡淡的青光涟漪,扩散至整个广场的地基。
全场死寂。
连叶临渊都僵在半空,眼中满是震惊。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导灵渠?”他终于开口,声音竟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沈青芜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湖,“但我知道,每一寸土地都有它的记忆。这棵树死了,可它的根还记得雨怎么来,雷往哪去。”
她抬头看他:“你调动天地之力,却忘了脚下这片土也曾孕育过无数前辈的道。你称它为‘平庸之基’,可正是这些被你忽略的‘残缺’,一次次救了你的对手。”
叶临渊脸色变幻不定。
他再次出手,这一次不再依赖大威力术法,而是将自身灵力压缩至极致,化作千百道细如针尖的“灵刺”,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每一根都锁定沈青芜的要害穴位,速度之快,连神识都难以捕捉。
可她依然不动。
直到第一根灵刺即将没入她肩头时——
她轻轻侧身。
一片刚刚从石缝中钻出的蒲公英绒毛,恰好随风飘起,撞上了那根灵刺。微小的碰撞改变了其轨迹,使其偏移毫厘。
而这毫厘之差,引发连锁反应。
第二根灵刺撞上了一滴凝结在草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奇异角度;第三根则被一只飞过的灵蝶翅膀扰动气流而偏离;第四根……落在一朵刚开的铃兰花蕊上,竟被花粉吸附,瞬间钝化溃散。
一根接一根,全数落空。
最终,所有灵刺如流星雨般坠地,插满讲经台四周,却无一伤及沈青芜分毫。
她站在花影之间,宛如自然的一部分。
“看到了吗?”她转向台下的弟子们,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真正的强,不是蛮力碾压,也不是天赋凌驾。而是懂得顺势而行,知微见着。”
她指着脚下:“你们以为这些草木低贱、无用?可它们活过了千年风雨,比我们任何人都懂如何生存。它们不会反抗风暴,但会在风停后重新挺立;它们不争阳光,却总能找到缝隙生长。”
“修行亦如此。”她缓缓道,“所谓‘残缺’,未必是缺陷,可能是另一种可能性的开端。就像外接灵枢,不是替代灵脉,而是帮人找回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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