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可敢?(1/2)
桑棠晚向来思绪清晰,目的明确,做事也有冲劲。
确定要染棉布之后,她即刻便下了本钱囤积回许多棉布,且加价找了十个染布工人,日夜不休地干活。
加上她还可以无偿用赵承曦手底下的人,办起事来效率自然高。
不过半个月,第一批染色棉布便问世了。
她给这布匹取名“云釉棉”,一听便知和“云釉锦”相似,只不过布料材质不同。
京城人和定阳不同。
在定阳那种地方,要让人出去散布消息,消息传得才快。
可在京城,桑棠晚即便不找人出去散布消息,每日也有几个人在门口悄悄打听她铺子的动向。
她知道,其中肯定有一个人是胡致轩的人。其余的就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不过,她也不管那么多。
只要能把消息传出去就行。
“赵青,你去找几个乞丐,让他们到处说我铺子里有和宫里娘娘们用的‘云釉锦’类似的‘云釉棉’,除了质地略逊,其余几乎一模一样。价格便宜,数量有限,先购先得。”
桑棠晚将一吊钱放到赵青手中。
“姑娘吩咐,属下不敢不从。”赵青道:“不过,属下得保护不了。另外派人去行吗?”
“都好。”桑棠晚朝他露齿一笑:“跟着我不必太拘谨,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赵青笑着答应一声,转身安排人去了。
乞丐遍布三教九流,消息不胫而走。
人人都在议论桑家布坊的东家就是做贡品布料云釉锦的桑棠晚,如今出了新布匹云釉棉,价格比云釉锦便宜,颜色却不比云釉锦差。
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派下人来看,见了云釉棉惊艳无比。
有不少生怕回头来买不到,当即便私自做主买了几匹云釉棉回去。
这布匹实在好看,颜色有多,无论是夫人还是小姐都能用得上。
他们也是相信买回去不会挨骂,反而会有赏,才会铤而走险。
有人起头,后头的人顿时一拥而上,很快便将桑棠晚拿出的云釉棉一抢而空。
有些来晚了的,没买到。但来都来了,不甘心就这么走,便在铺子里转转。
这一转便发现,桑家布坊的东西材料质地都很好,样式也很新颖。
所以说有些样式和别家的大同小异,可差别就在细微处,叫人看着心动。
因为这个,桑棠晚没少做成生意。
她和邵盼夏二人已然忙不过来,连赵青和他手下的两个人都跟着帮忙。
不过他们三个男子,自然是不懂衣裳、布匹这些精细的东西。但能帮忙看着,桑棠晚指哪儿他们打哪儿,倒也算是帮上忙了。
“桑老板,云釉棉明天还有吗?”
有一个妇人伸长脖子询问。
“有,每天都有。”桑棠晚竖起一只手翻了翻:“一天十匹云釉棉,先到先得。”
“真的?”那妇人闻言很是欣喜,拿出一锭银子道:“那我先预订。”
“不预定。”桑棠晚摆摆手:“每天出的云釉棉都不一定是什么颜色。您明天过来看,有喜欢的就买些。”
在京城做生意和在小地方不同。
京城的地方,富户比比皆是。这云釉棉比起普通的布匹自然是稍微贵了一些,但也不算太离谱。
对于这些富户来说,太过唾手可得,他们反而不稀罕。
就得一点一点地往外放,并且不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这生意才能长久,云釉棉也才能一直吃香。
那妇人文言顿时垂头丧气,收起银子道:“那你们明日什么时候开门?”
看样子,她是打算起早过来等着。
“寅时开门。”
桑棠晚笑着回她。
如此忙碌了整整一日,到了晚上用过晚饭,桑棠晚早已是腰酸背痛,但还是抱着钱罐子预备回房。
她要好好数一数今日所赚的银子,才能睡着。
“桑姑娘。”
赵青在院子里唤她。
“怎么了?”
桑棠晚偏头瞧了瞧,不由问。
“胡致轩派来的那小子这会儿才走,可要我派人去盯着他们?”
赵青缓缓开口。
桑棠晚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必了。”
她这染布手艺是她自己独创的,就算是挖走她请来的这些染布工人也没用。
胡致轩派人盯着她又能怎样?
她才不高兴为这个浪费精力呢,有这精神不如早点睡觉,明儿个多赚银子。
“那,可要再请两个女子来铺子里帮忙?”赵青又问。
桑棠晚经他提醒也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还真要再请两个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辛妈妈现在不肯到前头去。
她和邵盼夏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而且,她开铺子做老板的,可不想自己一直这么累。
钱虽然是好东西,可该花的时候还是要花的。比如花钱请人帮忙卖东西,她自己可以多休息,腾出精力来想更赚钱的事情。
赵青摇摇头,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属下去买两个婢女?买回来的就是您的人,也不担心出什么幺蛾子。”
桑棠晚思量片刻,从罐子里取出三枚银锭上前递给他:“明儿个你去集市看看,不要目不识丁的。要买识字的,最好是从前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千金大小姐就算了。明日要是没有,就等后日,反正要等到合适的。”
集市上卖的婢女,除了家里的穷没法子卖女儿的,还有就是大户人家遭了难,女眷和婢女都会沦落到被卖下场。
有些婢女从小跟着小姐夫人,都是能识字会算账的,这种就很好用。
否则,买两个不识字的回来,她还要慢慢调教。她可没那闲心。
赵青点头:“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第一日布匹卖出去之后,桑棠晚声名大噪,接下来的日子,每日清晨桑家布坊门前都排成长队,等着桑棠晚开门,抢购云釉棉。
赵青第三日给桑棠晚买回来一个婢女,第五日又买了一个。
桑家布坊生意彻底红火起来,不只云釉棉卖得好,其他布匹衣裳也卖得极好。
这自然就抢走了同行的生意,同行们个个眼红羡慕,却又无可奈何。而桑棠晚的生意,对于只相隔一条街的胡氏布坊生意影响更是极深。
胡致轩长到二十岁,才被允许独当一面。
最开始时一切都好好的,生意也红火。他不希望桑棠晚的铺子开起来,所以在桑棠晚才开启铺子时,屡次暗中捣乱。
可惜,并未对桑棠晚造成多大的影响。
桑棠晚的铺子还是开了起来。
胡致轩在铺子内间来回踱步,十分焦灼。
“这点事情,你都应付不了吗?”
胡绿夏手持团扇,坐在暗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娘又不帮我想办法,那手艺在她手里,我能如何?”
胡致轩停住脚步,语气里带着气恼。
娘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你就非要拿她的手艺,才能斗得过她吗?”
胡绿夏不紧不慢地问。
“什么意思?”胡致轩不解,不由快步走到她面前:“娘不如仔细给我说说?”
胡绿夏哼了一声,手里的团扇在他身上拍了拍:“你呀,还是太过善良。之前呢传流言,往他铺子门前丢脏东西的把戏,都不能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她才有机会把生意做得这么红火。要不是有你爹,你娘我都吓了死牢,再过几个月就要问斩了。你也不想着为娘报仇!”
“我怎么不想?我要是不想,就不会做那些了。那我该怎么办?”胡致轩咬牙恨恨地道:“我一把火烧了她的铺子。”
他一想到桑棠晚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就恨得慌。
桑棠晚一个小小孤女,居然敢跟他对着干。
他要叫她好看!
“这是京城,你以为是在定阳吗?还想一手遮天不成?”胡绿夏不赞同地看着他。
胡致轩有点急了:“那娘有什么办法,不如直说。一直在这里吊我的胃口做什么。”
娘一直这样说,好像在说他很笨,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傻孩子。”胡绿夏慈爱地看着他:“你说,桑棠晚现在做这门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云釉棉。”胡致轩脱口而出,心里忽然一动:“娘的意思是,从云釉棉,下手?”
云釉棉现在就是桑棠晚的招牌,也是桑棠晚的命根子。
若是断了桑棠晚这个命根子,那岂不是不战而胜。
他想到此处,眼睛不由亮了。
“正是如此,我儿还是有几分聪慧的。”胡绿夏欣慰地看着他,抬了抬扇子凑过去低声吩咐:“你派个人,明日早早去她门口排队,买几尺颜色不一的云釉棉回来,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她早已盘算好怎么对付桑棠晚。之所以和胡致轩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想锻炼锻炼他。
胡致轩满面喜色地点头答应:“娘放心,我等会就去安排。”
*
三日后。
清早,正是桑棠晚在忙碌的时候。
这时候铺子里客人最多,也最拥挤嘈杂。有时候还有人会因为先后购买争吵起来,桑棠晚还得帮着调和。
铺子里正忙着一片热火朝天,门口忽然喧闹起来。
“桑老板呢?让她出来说话,她卖的这是什么布?还好意思卖这么贵,我买最便宜的麻布都比她这个好,至少不掉色……”
外头那女人嗓门极大,喊的铺子里一下安静下来,纷纷探头往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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