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拿下(1/2)
此话当真?”
桑棠晚看向冯兴怀。
冯兴怀不明所以,点点头:“是。”
桑棠晚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一言不发径直往回走。
一切都说得通了。
曲绵绵一直爱慕冯兴怀,表面对她娘亲忠心耿耿,实则包藏祸心。
娘亲所中的蚀骨栀毒,便是曲绵绵所下!
“柚柚……”
冯兴怀追上去。
“老爷。”辛妈妈紧跟一步,压低声音道:“柚柚说,夫人出事的那日,是中了毒的。这么看来,就是曲绵绵对夫人下的毒!”
冯兴怀一惊:“竟有此事?”
他疾步去追桑棠晚。
“砰!”
前头,桑棠晚已然猛地推开了曲绵绵的门。
曲绵绵立在屋子内,正自伤心。忽然听闻身后动静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桑棠晚连忙擦了擦眼泪。
“姑娘怎么突然……”
“我娘出事那日清晨,你在豆腐脑里给她下了毒是不是?”
桑如枝双拳紧握,一双眸子通红,死死盯着她。
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那日就算大太监没有派人对娘亲动手,娘亲也会死在曲绵绵的毒药下。
曲绵绵听闻她的话,神色骤然一变,一时没有说话。
“曲绵绵,柚柚说得是不是真的?”
冯兴怀跟进来,站在桑棠晚身侧。
他一扫平日的斯文儒雅,白净的面上恨怒交加。
曲绵绵见他一副为桑棠晚撑腰的模样,似乎一下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几近崩溃,拔高声音道:“是,我是在豆腐脑里加了毒药,那又如何?可是毒药还没来得及发作!有没有我下毒,她都得死!”
桑如枝已经死了。
而且不是因为她下毒死的,这件事能怪她吗?
“枝儿待你不薄,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兴怀抬手指着她,因为太过用力整条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曲绵绵流着眼泪,癫狂地笑起来:“为了什么?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吗?当然是为了你!谁让你心里眼里只有她?”
她都已经表明心迹了,冯兴怀还在假装不知道她的心意吗?
如果没有冯兴怀,她虽然不是很喜欢桑如枝,但也不至于要她死。
“我娘对你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桑棠晚双目赤红,愤怒几乎烧去她所有的理智。她上前几步揪住她衣领,转头找称手的东西。
若是手头有把刀,她现在就能捅进曲绵绵身体里!
“柚柚,你冷静一点!”
冯兴怀连忙拦着桑棠晚。
曲绵绵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确罪该万死。但这不该由桑棠晚来动手。
为这样的人赔上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什么恩重如山?你以为我稀罕她对我的恩情?”曲绵绵好像疯了一般,流着眼泪仰头大笑:“她当着所有同窗的面施舍给我银子,把我当成乞丐一样,让我被那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而她呢?得了天大的好名声,逼着我知恩图报,给她为奴为婢……”
知道她那个时候觉得有多羞辱吗?
就好像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扒光了一样,都瞧不起她,都知道她家出了事,都觉得她就该报答桑如枝,永远也翻不了身!
“我娘什么时候逼过你了?不说别的,就当初从京城去铜官时,娘也和你说过,如果不愿意可以分你一些银子,你自己去找个营生。是你为了冯兴怀非要跟着我娘亲,最后就给她下毒!”
桑棠晚眸中几乎喷出火来,胸脯连连起伏。
曲绵绵做下这样的事,竟还理直气壮。
娘亲当初到底帮了一个什么样的恶狼?
“她要我跟着我就跟着?要我走我就走?凭什么,难道我真是她的一条狗?离开她我要怎么才能见到老爷?要怪就怪老爷,谁让她一心一意向着桑如枝?”
曲绵绵真疯了似的,咬牙切齿地说着话,看向冯兴怀时又忽然大笑起来。
“疯了!”
冯兴怀咬牙大骂。
“那时候我娘和他已经分开了!你要下毒,也该对胡绿夏下毒才对!”
桑棠晚理智逐渐归拢,红着眼睛看着她。
“分开了又如何?他不还是一心向着桑如枝吗?”曲绵绵突然用力,猛地挣脱她的手,转身一把掀翻身旁的桌子:“你没有听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和胡绿夏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吗?桑如枝不死,我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他身边。没错,我就是嫉妒桑如枝嫉妒得发了狂,恨之入骨。你开铺子所有的绊子都是我使的,周行首也是我找来的。桑如枝该死,该死!桑棠晚你也该死!你们母女都该死!”
桌子重重掀翻在地,酒菜碗碟撒的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曲绵绵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捡起地上的盘子再次砸下去。
一声脆响,溅出满地瓷器碎片。
这些爱恨,憋在他心底实在太久,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
桑棠晚见她不思悔改,反而借故发疯。自是忍不住怒火,抬步欲上前。
“柚柚别去。”冯兴怀拉住她,朝外唤道:“辛妈妈,快去报官!”
“别去,别去报官。老爷我错了,老爷我求求你!”曲绵绵听到这话,忽然从癫狂的状态抽离,扑到冯兴怀脚下,死死抱着他的腿:“老爷,你娶我吧!哪怕做妾,哪怕没名没分也行。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不像桑如枝那样对你……”
她仰着头,流着眼泪苦苦哀求。脸上的伤疤定数裸露出来,配上她眼中的痴狂,看着扭曲可怖,让人寒毛倒竖。
冯兴怀拉着桑棠晚强行挣脱她的手臂,恼怒道:“你我之间,绝无可能。你若真知错,便该安生伏法。”
曲绵绵趴在地上,丑陋的面上满是绝望:“老爷当真如此绝情?”
“柚柚别怕。”冯兴怀不理会她,宽慰了桑棠晚一句,又扭头看外面:“府衙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
桑棠晚恨恨地盯着曲绵绵:“日后你死了,可有颜面见我娘?”
娘亲若是知道她养了一个这样狼心狗肺之人在身边,该有多伤心?
“老爷,你真绝情啊……枉我对你一片痴心……”
曲绵绵从地上爬起来,痴痴地看着冯兴怀。
冯兴怀皱起眉头,察觉不好:“你要做什么?”
曲绵绵摇摇头,一脸决绝:“我给桑如枝下毒了,你一定很恨我,想给他报仇吧?”
她后退着,眼中已有死志。
冯兴怀拒绝了她,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加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思也被戳穿,让她更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你……”
冯兴怀往前一步伸出手。
桑棠晚却在此时用力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往前走。
她当然也看出了曲绵绵的心思——曲绵绵想死。
那不是正好吗?
曲绵绵对她娘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该以死谢罪,才能稍减她心中的恨意。
冯兴怀扭头诧异地看她。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桑棠晚的意思,眼底满是震惊。
桑棠晚只盯着曲绵绵,并不在意他的想法。
她可以善良,可以对任何人好。前提是这个人对她没有伤害。
曲绵绵都给她娘亲下毒了,她不该希望曲绵绵死吗?
“老爷,我死了你就别怪我了……”
曲绵绵轻声说了一句,转过身跑了几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
鲜血迸溅在雪白的墙上,满是刺目的红。她一头栽下去,面朝下一动不动。
衙门的人赶过来,正看到这一幕。
吴文昊走进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家中账房,从年轻时便跟着我娘亲。”桑棠晚松开冯兴怀,冷冷瞥了一眼曲绵绵的尸体:“当初她在我娘的饭食里下毒,今朝被我发现前来询问。她自觉惭愧,撞墙自尽。”
墙是曲绵绵自己撞的,吴文昊也是亲眼所见,自然无话可说。
“把尸体带走。”吴文昊吩咐一句,又朝桑棠晚道:“你们随我去衙门,将事情经过详细讲一下。”
桑棠晚将曲绵绵对冯兴怀表明心迹之事,到她发现曲绵绵给娘亲下毒之事前前后后仔细给吴文昊说了一遍。
她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曲绵绵自尽已成事实,与她无关。
吴文昊令人记下之后,朝她问:“时宴近几日便要离开定阳回京城去。你不去为他送行?”
“不去。”桑棠晚回得干脆。
赵承曦回哪去与她有什么相干。
吴文昊闻言奇怪:“你们不是和好了?”
“我和他这辈子不可能和好。”桑棠晚起身:“吴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走。”吴文昊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疑惑。
照着他对赵承曦的了解,这两人若是没有和好,赵承曦不会这样向着桑棠晚的——他那人向来刚直不阿,什么时候愿意在公事上这样偏私了?
那颁布律法之事,老师还不知是什么态度呢。
桑棠晚才出门走出没多远,还没出府衙的大院呢,便看到赵承曦迎面而来。
一身霁青色圆领暗纹襕袍,腰带横在劲瘦的腰间,肩宽腿长,阔步而行,气势非凡。
桑棠晚因为察觉曲绵绵对娘亲下毒的事,神色低落,也没心思看她。她往边上让了几步,垂着眸子装作没看到,径直往前走。
“等一下。”
二人将要错身而过之时,赵承曦忽然出言叫住她。
桑棠晚停住步伐,漆黑的眸中满是诧异:“你有事?”
赵承曦这人,向来是很少主动开口和人说话的。
尤其是对她,成见颇深,更是别提多厌恶了。
但最近,他主动开口说话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赵承曦目视前方,低声道:“我要回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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