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真黑(2/2)
她对冯兴怀这个所谓的爹一向直呼其名。
冯兴怀和她娘亲拜过天地高堂,婚书却没有在衙门登记造册。
所以三年前桑家抄家时并未波及到冯兴怀,那时他还可留在京城好好做他的七品小官。
但为了桑棠晚母女,他自请到定阳做了一个小小司户参军,管着定阳户籍、田宅事物。
定阳离铜官有好几日的路程,一家三口聚少离多,却也其乐融融。
那时,桑棠晚与他父女感情极好。
谁料好景不长,没两个月冯兴怀便攀上定阳绿夏绸缎庄带着儿子寡居的老板胡绿夏。
从此便弃了桑如枝,常住在胡家,替别人养儿子去了。
这般嫌贫爱富的负心人,桑棠晚岂会不恨?
“瞧你,又使性子。他到底是长辈,就算不喊他爹你也不能直接叫他名字吧。”辛妈妈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小声说着她。
桑棠晚哼了一声:“我不叫他名字叫他什么?叔父还是伯父?”
“你这孩子。”辛妈妈被她逗得笑起来,哄着她道:“你不见他就不见他吧,不得看看夫人?再说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家。”
“我家我当然要回。”桑棠晚收起银票,抬步往回走:“回去将他赶走。”
二人到家时,冯兴怀正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吃着茶和桑如枝说话。
他生得白净端正,性子温吞,为人随和。左手腕上的朱砂色编绳戴了许多年,上头系着一只颇为精致的金钱袋。人到中年周身自有一股儒雅的气度。
他说话时专注地看着桑如枝,眉目间萦绕着说不出的情愫。
桑如枝含笑与他说着话。
两人之间看着竟没有丝毫芥蒂。
若是不认得的人,定然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曲绵绵在桑如枝身后站着,罕见地换了一身泥红罗裙,特意留下的发丝几乎遮住左侧脸太阳穴边所有的疤痕。瞧见桑棠晚和辛妈妈进来,她先开了口:“姑娘,你们回来了。”
“柚柚。”
冯兴怀和桑如枝同时起身。
二人落在桑棠晚身上,眼底的慈爱如出一辙。
“娘,你怎么样?”
桑棠晚好似没看到冯兴怀一样,径直走过去拉起自家娘亲的手。
看到娘好好的,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娘没事。”桑如枝反拉住她的手,看向冯兴怀示意她打招呼:“你……”
“娘没事就好。我回房去了。”桑棠晚打断她的话,看也不看冯兴怀一眼,厌恶道:“无关紧要的人,娘还是快快打发了吧,免得脏了咱们家的地方。”
她说着松开桑如枝的手转身便走。她真的不懂,冯兴怀这般的负心汉,娘难道不该和他断得干干净净,再无往来吗?
之前也不是没有和娘说过,娘就是不听,到如今还能和他这般融洽地说话!
她心浮气躁地跨出门槛,却见门口吵吵嚷嚷冲进来一群人。
“桑如枝,杀人偿命,给我滚出来受死!”
为首之人正是郑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