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抉择（2/2）

哗啦——！！！！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容器壁轰然破碎！粘稠的淡绿色保存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喷出，瞬间将柳哲冲倒在地！冰冷的液体浸透了他的防护服。

但柳哲毫不在意。

他的眼中只有那颗随着液体滚落出来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紫色虫卵！

它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弹跳了一下，暗紫色的表面血管纹路仿佛亮了一瞬。

“死吧！”

柳哲高举链锯剑。

......

与此同时，在遗迹另一处完全不同的区域。

希思卡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如同神经中枢般的空间。

无数粗细不一的、闪烁着幽蓝色或淡金色光芒的能量导管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连接在中央一个巨大的、造型复杂到令人目眩的晶体结构上。

那结构像是一颗放大了亿万倍的、由无数微缩晶体簇构成的大脑，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微弱但恒定的光芒。

“肃正协议”的思维洪流在她手腕终端内疯狂跳动，指向这个晶体结构。

冰冷的电子音直接在希思卡耳机中汇报着分析结果，带着前所未有的“情绪”——一种近乎震惊的确认感。

“构架相似度99%...可以确定为同类型造物...”

“同类…”希思卡低声呢喃，目光充满了震撼和探究。

肃正协议竟然在这远古遗迹中找到了一个“同类”？虽然已经损毁，但这发现本身就足以颠覆认知。

难不成肃正协议也是帝皇从先驱者遗迹里挖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巨大的晶体“大脑”，手指在个人终端上飞速操作，尝试建立最低限度的数据连接，看看能否读取到一些残存的日志或信息。

然而，就在她全神贯注于眼前这个惊人的发现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蛇，骤然缠绕上她的心头。

不是来自眼前的损坏超级计算机，而是…柳哲！

她猛地想起柳哲登船前那句冰冷的叮嘱：“遗迹里，如果我有什么异常...不用管我，赶紧跑。必要的话，可以开枪。”

通讯频道依旧被强烈的干扰堵塞着，无法联系。

但一种不祥的预感仍旧让她瞬间汗毛倒竖。

“定位柳哲生命信号！”希思卡立刻对肃正协议下达指令。

遗迹内部干扰太强，常规扫描失效，只能依靠之前留在柳哲防护服上的微型追踪信标。

“目标生命信号剧烈波动…肾上腺素神经递质异常激增…生理状态极度亢奋…位置锁定…b-7区…生物样本存储库…”刚刚通过数据获取了一些遗迹信息的肃正协议迅速反馈，数据流冰冷地描绘出一个失控的生物指标图。

生物样本存储库？极度亢奋？

希思卡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再犹豫，立刻放弃了眼前的发现，转身朝着肃正协议指示的方向狂奔而去！

复杂的晶体通道在她身后飞速掠过，冰冷的合金地面映着她急促的身影。

只是当希思卡冲进b-7区标本库的入口，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昏暗的冷光下，柳哲正背对着她，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枚紫色的，正在蠕动的卵。

柳哲双手呈现握持状，来历不明的粘稠的紫色浆液顺着他的防护服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滩令人作呕的污迹。

柳哲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动作在一瞬间被冻结。

原本应该握在手里的灵能链锯剑掉落一旁，幽蓝的光芒早已熄灭。

发生了什么？

自柳哲从医疗舱返回后，希思卡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但当时只当是劳累便没有过多深究，可现在...

肃正协议的警报在希思卡意识中尖锐响起：“他的意识正在消散，地上那个卵有问题。”

“它在吞噬灵能...不对，它在侵占意识！”

“速度很快，危险等级：极高！。”

希思卡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了腰间的相位手枪。

冰冷的枪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她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仍旧保持着挥砍姿势的背影，一时之间陷入了抉择。

那是柳哲，是她的友人，是曾经说过要和她一起把星海点燃的疯子…

可眼前的景象，那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还有肃正协议那冰冷的最高危险警报…

柳哲之前的叮嘱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可以开枪。”

希思卡的手指颤抖着，缓缓扣上了相位手枪的扳机。

枪口抬起，微微颤抖地，对准了那个完全定格的背影。

她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刺痛。

理智在尖叫着执行命令，清除威胁；而情感却如同枷锁，死死地拖住了她扣动扳机的手指。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希思卡从未如此慌乱过。

开枪的话，对着谁打？虫卵？还是柳哲？

打掉了虫卵的话，柳哲又会怎么样？

标本库内，只剩下虫卵蠕动的声音，以及希思卡剧烈的心跳和扳机被缓缓扣下的、细微到极致的金属摩擦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