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魔气乱心（2/2）

鬼面似轻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周歆禾，“我从未将你当作棋子，而是与我一同下棋的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会轻松很多。若你坚持想走完这盘棋，未来的苦痛煎熬一定不会少。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

鬼面瞥见周歆禾的眼神，抬头望向天空。

“邺城的天，黑了……”

周歆禾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行礼离去。

“但愿你真的不会后悔……”鬼面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一入城门，肃然的气息迎面而来。

明明已是辰时，街上却空无一人。临街铺面杂乱不堪，地上满是狼藉。

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后传来异响，周歆禾猛然转过身，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那是个人？

不——那不是人！

眼前的家伙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却是蓬头垢面，面目狰狞，双眼充血，无声地嘶吼着，如野兽般张牙舞爪。口边鲜血淋漓，脖子一侧有一个血印——三道细长伤口整齐排列，似乎是什么野兽的爪印。

周歆禾怔在原地。

在这个东西身上，她竟感受到了魔气！

那怪物朝她扑来，一时之间，手中的剑竟怎么也举不起来。

“小心！”

一道剑气挡在她面前，逼得那怪物后退几步，随之而来的是李唯希的身影。

他似乎不惧疼痛，即使被李唯希的剑连连刺伤，也丝毫没有感觉，仍疯魔似的攻来。

猛然间，他一头栽倒在地，便再无了动静。李唯希定睛一看，他的双眼被晏冥钉刺穿。

下一刻，她只觉浑身无力，瘫软下来。锁骨处的伤痕赫然入眼。

几近倒下之际，周歆禾从背后扶住了她。

两人走进一家药铺，铺里凌乱不堪，似乎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李唯希盘腿坐好，意识却渐渐模糊，但仍能感受到一股清流正缓缓入体。

渐渐地，她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是周歆禾在为自己疗伤。

“歆禾，别再浪费内力了，一旦被他们抓伤，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不人不鬼……”

周歆禾收回双手，稳定内息后问道：

“城内有多少人变成了这样？”

“几近八成……”

“他们在哪？”

“能抓到的都被关进了地牢，剩下的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原本以为只要将他们控制起来便可，不曾想他们竟还会互相残杀……歆禾，你快走！我马上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到时候你……”

“你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明明就……”

李唯希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无异常，除了锁骨处的伤口带来的刺痛，她的意识还很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

周歆禾没有回话，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这里不安全，你赶紧回府。”

李唯希忍着剧痛站起来，“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如果不把他们找到，只会有更多的人伤亡。歆禾，你既然可以救我，是不是也可以……”

李唯希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再让她救人。

周歆禾愣了一下，随即跨出大门。

李唯希匆匆跟上，屋外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临仙阁上，裴之才迎了出来。

“你出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日前，邺城莫名出现了这样的怪物。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这里的普通居民，不知为何变成了这样。凡是被他们抓伤的人，一炷香之内也必定会变成这副模样。意识全无，遇人便攻，且完全没有痛感。”

“你和他们交过手吗？”

“交过。除非死，他们绝不停手。”

裴之才在周歆禾的眼神中并未看到惊讶与困惑，便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魔气。”

“魔气？莫不是……魔草？”

“还不得而知。那日子琛离去时他可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罗熙说军吕给他的是往生丸。”

“往生丸……那我的猜测便没有错。军吕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拿到魔草，这也就能解释魔草真正的作用。”

“什么作用？”

“炼化魔气，利用魔气控制心神。所以这里的人才会变成这样。”

“叱干……他是要直接毁了这座城吗？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我们自己动手。”

“裴之才，我不能这样做。”

“你……你说什么？你不会还想救他们吧？周歆禾，守城的人是他们四大家族，而不是你这个杀手！”

“净化魔气，只有我能做到。”

“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能做到？你把话说清楚！”

“来不及解释了，我要立刻回歆歃堂。”

周歆禾扔下一头雾水的裴之才，一跃而下，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