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始动（2/2）

鬼王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回复他们，三日后，我鬼王宗将与万毒门、合欢派，一同入泽！”

“是！”青龙应道，随即又补充，“密使言词间，似乎对长生堂那件‘异宝’颇有觊觎……”

鬼王冷哼一声，并未接话，只是那背影透出的气息更显森寒。他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青龙，你……如何看待如今的碧瑶？”

青龙闻言，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显然没料到宗主会有此一问，一时竟忘了回答。

鬼王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青龙脸上：“怎么？直言便是。”

青龙惊醒，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迟疑，似乎在斟酌措辞。鬼王平静地道：“青龙，你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有话但说无妨。”

青龙深吸一口气，目光坦然地迎向鬼王：“碧瑶小姐天赋异禀，心智超绝，手段魄力更是青出于蓝。无论修为、心智、手段，皆堪为我宗年轻一代之冠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属下唯一所虑者……是她若在沼泽之中，再遇那人……不知其心绪，是否还能如此坚定，不受丝毫影响？”

鬼王沉默了下来，亭中空气仿佛凝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异常复杂的语气开口，像是在对青龙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回想当年，我也看走了眼。”

青龙悚然一惊：“宗主此言何意？”

鬼王的目光投向亭外虚空，仿佛在追忆往事：“当年我传他《天书》第二卷时，虽知其资质上佳，却也料定他至少需三十年苦功，方能有所小成。谁知……区区五年，他便已融会贯通！更遑论……”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既有赞叹也有忌惮，“他为救碧瑶所布之局，环环相扣，料敌机先，最终竟能功成！如今细细思之，委实令人拍案叫绝！而近五年他悄然隐世，其修为进境，恐怕更是深不可测，难以揣度矣！”他轻轻摇头，带着一丝自嘲与凝重，“此人，只怕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内秀于心，锋芒深藏，连我也未能一窥全豹啊！”

他转过身，对着青龙，嘴角噙着一抹说不清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的微笑：“以他如今的修为，再加上那件凶戾绝伦的‘噬魂’，纵然你身负‘乾坤清光戒’这等异宝，若要生死相搏，胜负之数，只怕也难料了。”

青龙闻言，洒然一笑，并无丝毫介怀：“江山代有才人出，属下老了，是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哈哈哈！”鬼王大笑，重重拍了拍青龙坚实的肩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正值鼎盛，何谈老字？”他笑容渐渐敛去，语气变得悠远而深邃，“当年我便看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其成就更远超我当初所料。来日……其前途必不可限量。碧瑶对他有大恩，这份因果……本应是极深的羁绊，只是……”鬼王负手而立，话锋却陡然停住，他走到亭边，目光投向狐岐山幽暗的深处，不再言语。

青龙安静地侍立一旁，顺着鬼王的目光望去，心中已然明了未尽之言。那位曾经令碧瑶小姐宁可魂飞魄散也要生死相随的“鬼厉”，如今已是尘封往事。

如今失去记忆的碧瑶，对他还能保留几分羁绊？而鬼厉的悄然离去，似乎也已无声地给出了他的答案——前尘已断，恩怨两清。

三日后，一道碧影在幽姬的护卫下，如同鬼魅般悄然离开了狐岐山，向着西南方向那片笼罩在神秘金光与致命瘴气中的死亡沼泽，疾驰而去。

风云始动，无数修行之人纷纷向那西方大沼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