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抉择（2/2）

独孤鸣的拳峰精准无比地点在步惊云掌力最薄弱、变化衔接的间隙之处。

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巨锤擂破薄冰！仅仅数拳，那遮天蔽日的排云掌劲竟被硬生生撕裂、打散，变得七零八落！

步惊云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拳掌逆冲经脉，气血翻涌之际，独孤鸣的指尖已如毒蛇吐信，闪电般再次封住了他周身数处大穴！

步惊云高大的身躯如遭雷殛，瞬间僵直，保持着出掌的姿态凝固在原地，只剩下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死死瞪着独孤鸣，口中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轻松料理了步惊云，独孤鸣从容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转向依旧沉浸在巨大冲击中的聂风，宛如一个怪蜀黍，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蛊惑的、胜券在握的笑容，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充满诱惑力：“为了拯救神州苍生而奔波的少年郎啊，考虑好了吗？只要你轻轻点一点头……”他目光扫过一旁俏脸微红、眼神复杂的独孤梦，“不仅能得偿所愿，拥得如花美眷，更能消弭一场浩劫，让神州亿万黎庶免于异族铁蹄践踏之苦。这般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但这……确实……”聂风艰难地开口，英俊的脸上交织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眉头紧锁，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他的双肩之上。

独孤鸣见他仍有犹豫推拒之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决定给聂风上点强度。

他转向动弹不得的步惊云，语气悠然，却字字如刀，直刺聂风最敏感的神经：“哦，对了。你这位云师兄，倒是天资非凡，剑道造诣颇深啊……只可惜，他修炼的，竟是我无双城的不传之秘——圣灵剑法！”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聂风，你当知，未经许可偷学他人门派核心武学，乃是江湖之大忌！按我无双城的规矩……必须追回其武功修为！”

“追回”二字，独孤鸣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残酷意味——废去武功，甚至夺人性命——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寒。

聂风浑身剧震！最后一丝血色也从他脸上褪去。

天下苍生的重担，云师兄性命攸关的危机，两座无形的大山轰然落下，沉甸甸地压在他早已不堪重负的心头。

他的目光仓皇无助地扫过现场：独孤梦羞涩的眼神中中带着一丝丝的期盼，视线与他相接时又慌忙垂下；第二梦眼中蓄满泪水，痛苦地别过脸去，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而步惊云，只能用那双燃烧着滔天怒火却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传递着绝不妥协的意志。

聂风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天地仿佛都在旋转，巨大的痛苦和茫然几乎要将他吞噬撕裂。

就在聂风心神濒临崩溃的边缘，第二梦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温柔也最锋利的刀刃，割断了他最后一丝挣扎的绳索：“风……答应他吧……”她强迫自己转过头，直视着聂风，泪水终于决堤，划过苍白的脸颊，“你我……今生能相遇相知，已是老天对我最好的恩赐……不能白头偕老，或许……真的是天意注定……”她的声音哽咽着，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为了……为了天下苍生不在战火中哀嚎……风，你……答应了吧……”

这饱含血泪的成全，这锥心刺骨的牺牲，成了压垮聂风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那双饱含痛苦、挣扎、绝望的风神之眼，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将那沉重的四个字从喉间挤出，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好……我答应……娶独孤姑娘。”

话音落下，整个庭院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