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卿相x狼孩乞儿（2/2）

云疏月一般脾性都是鼎温和的，见他执拗，只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阻拦。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溪流往上。

待近了上游，一阵怪异的声响隐隐约约从前方传来，竹弦有些警惕：“主子，小的去看看？”

云疏月仔细听了片刻，分辨出似乎是撩动水流和咀嚼什么的声响。

应当是有人在的。

“不用。”

待走近了些，弄出响动的人也印入了眼帘。

云疏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五六岁的小孩侧对着他们蹲坐在溪流旁，沾染泥土草屑的脚丫子探进清凉的溪水里，不安分地动弹着，显出点孩子气的活泼劲儿。但侧对他们的半边眉眼依稀透露出不驯和警惕，似乎随时防备着一切风吹草动。

身上还是昨日那身衣裳，露出伶仃细瘦弱的手腕，许是打整过，脸上身上的没了泥土印子，看起来整洁了很多。

身侧不远处拿草绳系了幼鸟另一只完好的细腿，绳头拿块石头压住了。

那只幼鸟像是嗅闻到捕食者的气息一般，长着绒羽的肉翅不停细细抖着，却半点没逃跑挣扎的举动。

像是认命了一般，拿头埋进短小的肉翅里。

而小孩就那么把幼鸟丢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只捧着个他拳头大小的什么拿小嘴巴一口一口啃着，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传到云疏月这儿，已经有些闷了。啃一口吐出一片，掉进溪水里，顺着溪流往下淌走了。

竹弦显然也认出来了，顿时就种仇人见面般红了眼，要去揪住这个麻烦小鬼，叫云疏月一个眼神制止了。

云疏月没再往前，竹弦也只得站着。

他稍一打量，认出这小孩手里捧着的是葛根的块茎，丢尽溪流飘过他面前的，是葛根的表皮。

这小孩大概是没有工具，干脆拿牙齿做了削皮工作。

就他打量的这个空档，小孩已经将不大的一块表皮全啃出来了，拿在手里咕噜咽了口口水，几乎是狼吞虎咽地生嚼吞吃了手里被啃得凹凸不平的葛根。

这么一遭啃，剩下的没几口。

一会子功夫就全下了肚。吃完了还舔了舔手上沾染的汁水似乎意犹未尽一般。

云疏月看到他舔完细细小小的手指头，拿起地上的另一块葛根，潦草用溪水洗了洗，动作不很熟练，捧到嘴边似乎打算照之前一般啃掉皮，但在嘴巴边放了放，小小的手摸了摸肚子，举起的手又放下了，反而拿叶子包了小心揣进怀里，一副舍不得吃的模样。

不过小孩很快就忘掉了这一茬，两只小手撑在身后，身体往后仰，脚丫子在溪水里划动的幅度和速度愈发大起来，似乎在一顿勉强的饱餐后享受单纯的戏水的快乐。

云疏月看得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他转头朝竹弦伸出手，竹弦面露迷茫。

“买来的米记烤鸡，不是叫你扯了条鸡腿拿油纸包了贴身放着？”

竹弦瞪大了眼睛，像是再问主子怎么知道，余光瞥到溪水边的小孩，想到什么，这点惊讶便化作了不情愿。

但在云疏月坚持的目光下，还是从胸口掏了出来。

脚下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截枯枝，发出咔擦一声细响。

前面不远处正在戏水的小孩猛地从溪水里蹦了出来，捞起地上的幼鸟，一脸警惕地望过来。

一下，将他们看进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