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出生了（1/2）
秋阳透过马爱月医院待产区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淡了些，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竟生出几分安心的味道。墙上的电子钟滴答作响，指针不紧不慢地滑过上午十点的刻度，邢成义攥着王红梅的手，掌心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待产室里的产妇换了一波，哭声、安慰声此起彼伏，只有王红梅，咬着唇，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却硬是没喊出声。她的手紧紧抓着邢成义的胳膊，指节泛白，每一次宫缩袭来，身子就轻轻颤一下，却还是强撑着对他笑：“没事，我能行。”
邢成义看着她疼得发白的脸，心里像被钝刀子割一样，却只能一遍遍地帮她擦汗，重复着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红梅，忍忍，医生说快了，马上就好了。”
邢父邢母和王母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里攥着的塑料袋被捏得变了形，里面装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小被子，还有王红梅要喝的红糖水。三个人都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产房门口的方向，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紧张。
只有邢人汐，像个小大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邢成义的腿上，怀里抱着一个刚买的毛绒小兔子——那是邢成义早上趁着王红梅阵痛间隙，跑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给她买的。小家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兔子的耳朵，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红梅，偶尔伸出小手，帮妈妈擦一下汗，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怕，汐汐陪着你。”
王红梅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心里的疼似乎减轻了几分，她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邢人汐的头，声音沙哑：“汐汐真乖。”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历夹，走到王红梅床边，笑着说：“产妇宫口开得很顺利，收拾一下，进产房吧。”
这句话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邢成义猛地站起身，差点把腿上的邢人汐晃下去，他连忙扶住女儿，声音都带着颤音：“好，好！红梅，我们进去了啊！”
王母和邢母也赶紧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王红梅理了理头发，又叮嘱道：“红梅，别紧张，听医生的话，我们在外面等你和孩子。”
王红梅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护士扶着她，慢慢朝着产房走去，邢成义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直到产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将里面的世界与外面隔绝开来。
产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邢成义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邢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担心，红梅是个有福的，肯定没事。”
“嗯。”邢成义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朝着产房的方向望了望。
邢人汐从他怀里滑下来，小手牵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出来呀？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呀？”
邢成义蹲下身，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着说：“快了，等妈妈把弟弟生出来，我们就能看到他了。”
“哦。”邢人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她的毛绒小兔子，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不再说话。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走廊里的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婴儿的啼哭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不清。邢成义一家人坐在长椅上，谁都没心思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钟。
十点半，十点四十，十点五十……指针一点点地挪动，邢成义的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地加快。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疼。
王母忍不住站起身，在走廊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动静？应该快了吧？”
邢母拉住她，轻声安慰：“嫂子，别急，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咱们耐心等。”
可话虽这么说，邢母自己的手，也在不停地绞着衣角。
邢人汐有点坐不住了，她牵着邢成义的手，在走廊里慢慢走着，一会儿看看墙上的宣传画，一会儿蹲下来看看地板上的光斑，手里的毛绒小兔子被她攥得紧紧的。邢成义由着她，心里却像是揣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终于，墙上的电子钟跳到了十一点二十分。
就在这时，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突然从产房里传了出来，划破了走廊的寂静。
那哭声不大，却像是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邢成义猛地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盯着产房的门，手都在发抖。邢父邢母和王母也噌地一下站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王母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嘴里念叨着：“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邢人汐也停下了脚步，侧着小脑袋听着那哭声，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是弟弟在哭吗？”
邢成义蹲下身，一把抱住女儿，声音哽咽：“是，是弟弟，汐汐，你有弟弟了！”
话音刚落，产房的门就开了一条缝，一个医生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对着他们招手：“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五斤八两，母子平安！”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邢成义一家人连忙道谢，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邢父激动地搓着手，眼眶红红的；邢母和王母抱在一起，眼泪哗哗地流，嘴里却笑着；邢成义抱着邢人汐，感觉自己的眼眶也热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医生笑着摆摆手，又说：“产妇还需要在里面观察一会儿，等会儿就推出来。对了，刚出生的宝宝要先去观察室吸氧四个小时，你们谁跟我去抱一下？”
“我去！我去！”邢父连忙应声，脚步轻快地跟着医生进了产房。
邢成义抱着邢人汐，站在产房门口，心潮澎湃。他仿佛能听到里面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像是带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钻进了他的心里，让他觉得，之前所有的紧张和担忧，都值了。
邢人汐在他怀里，小手指着产房的方向，兴奋地喊：“弟弟！我有弟弟了！”
没一会儿，邢父就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了出来。襁褓是用一条毛绒小毛毯裹着的，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红红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偶尔发出一声小小的哼唧声，可爱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邢母和王母连忙围上去，小心翼翼地看着，王母伸出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小脸，又怕碰坏了似的，缩了回去，嘴里念叨着：“这孩子，长得真俊，跟成义小时候一个样。”
邢父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嘛！你看这鼻子，这嘴巴，多像！”
邢成义抱着邢人汐凑过去，看着襁褓里的小家伙，心里软软的。邢人汐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小声问：“爸爸，弟弟好小呀。”
“是呀，弟弟刚出生，还很小。”邢成义笑着说，“等弟弟长大了，就能跟汐汐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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