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遗迹最深处（2/2）

灯火流动，像一条逆流的河，卷起所有残影，将它们送回雕像体内。那些曾经的生灵似乎在火光中得以短暂清醒，原本狰狞的形态骤然安静。

一个残影抬起半透明的手，似乎想触碰沈砚的肩，却在触及之前破碎成微光，飘散在空气中。

沈砚立于微光之中，轻声道：

“愿你们安息。”

这是一种庄严的静谧。

短暂的平和之后，长廊深处传来“咚”的一声。

类似心跳。

但绝不是普通生物的心跳，而是——足以回荡在整片深渊的震音。

沈砚抬头。

前方的黑暗深处，正有某种巨大的轮廓缓缓显形。

不是雕像。

不是残影。

不是幻象。

那是一扇门。

门高百丈，宽三十丈，由无数深渊化石堆叠而成，表面裂纹密布，仿佛随时会向外喷吐绝望。

门板中央，是一只“没有瞳孔”的巨眼雕刻。

它并未睁开，但“目光”已在凝视沈砚。

沈砚缓缓走近。

越靠近，青灯火光越是狂烈跳动。灯火受到了强烈压制，却又像是被某种力量激发，不断从内部喷射出更纯粹的心念亮芒。

当他走到石门十丈处时，巨眼雕刻忽然裂开一道细缝。

吱——

缝隙极小，却足以让人心神震颤。

仿佛有亿万亡魂在缝隙后的深渊中注视着他，渴求生命，渴求光明。

沈砚停下脚步。

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低语：

“你……是被封在这里的吗？”

下一瞬，整座石门震动。

轰！！！

石屑滚落，长廊强烈震荡，仿佛某个沉睡年代的恐怖存在正在苏醒。

裂缝扩大。

巨眼雕刻……开始睁开。

一条黑裂从上至下贯穿了整扇门，像是一口正在被撕开的深渊巨口。

沈砚不退反进。

青灯火焰由蓝转白，从平静变得炽烈。

天枢残简在他身侧悬浮，一页页轻颤，如同风中之刃。

“如果你是深渊之源——我必须知道真相。”

轰！！！

巨眼彻底张开。

无穷黑气喷涌而出，化作一片漩涡吞向沈砚。

沈砚一脚踏出。

青灯心火炸裂成百道火环，将黑气层层切割。

天枢残简陡然合起，化作一柄光辉的简刃。

沈砚握住简刃，声音坚定：

“开。”

他一剑斩下。

剑光劈裂黑雾，劈开巨门的深渊涌动，甚至……

隐约劈进了另一重“时间的碎层”。

轰——！！

巨门被一分为二，深渊黑息如潮水倒卷。

在巨门之后——

沈砚看见了真正的遗迹核心。

那是一座被封印在深渊里的“古文明心脏”。

金属、石骨、规则碎片交织成一个巨大悬空结构。

它正缓缓跳动。

——咚。

——咚。

像一颗世界之心。

而在那心脏中央，有一团微弱却纯净到极致的光……

沈砚的瞳孔猛然收缩：

“那是……人类文明的‘本源火种’？”

下一瞬，整个遗迹光芒暴涨，将他完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