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已经干涸的血迹（1/2）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稍散，前方出现一道深邃的峡谷。峡谷两侧崖壁陡峭，长满湿滑的青苔，谷底乱石嶙峋，一条浑浊的溪流穿行其间，水声轰鸣。

“野人沟。”老七停下脚步，“据说早年有山民在这里见过似人非人的生物，因此得名。小心些，这里地势险，也可能有野兽。”

两人顺着崖壁上一条狭窄的天然石道，小心翼翼下行。

谷底光线昏暗，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一股腐叶和淤泥的混合气味。溪流两岸，生长着许多形态怪异的植物——有的叶片呈暗紫色，边缘长着锯齿；有的藤蔓粗如儿臂，表面布满了吸盘状的凸起。

王胖子正警惕地观察四周，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噗通”一声水响。

“什么声音？”他压低声音问。

老七握紧青铜剑，示意他噤声，两人慢慢朝声音来源处靠近。

绕过一块巨大的卧石，他们看到溪流在这里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浑浊，此刻正有涟漪一圈圈扩散。岸边泥地上，印着一串清晰的足迹——那足迹比人脚大一圈，只有四趾，趾端尖锐，深深陷入泥中。

“不是野兽。”老七蹲下查看，“也不是人的……像某种……两足行走的爬行类。”

王胖子心里发毛：“这野人沟……真有野人？”

话音未落，前方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而怪异的嗥叫。

那声音似猿非猿，似兽非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厉和暴戾。紧接着，更多类似的叫声从不同方向响起，此起彼伏，仿佛在互相呼应。

“被盯上了。”老七脸色一沉，“快走！”

两人不敢停留，沿着溪流快步向下游奔去。

但那些声音如影随形，始终在周围林间回荡，距离似乎越来越近。更糟的是，前方的路被一片茂密的、长满尖刺的灌木丛完全堵死，必须绕道。

老七当机立断，指向左侧一条向上延伸的、更狭窄陡峭的山道：“上那边！”

两人手脚并用向上攀爬。山道湿滑，王胖子好几次脚下打滑，差点滚下去，都被老七眼疾手快拉住。胸口玉佩传来阵阵温热，似乎在帮他抵御攀爬带来的剧烈心跳和气血翻腾。

爬了约半柱香时间，终于到达一处相对平缓的台地。台地不大，中央孤零零立着一块两人高的巨石，石面布满风蚀的孔洞。

两人背靠巨石，警惕地看向下方。

只见下方密林间，隐约有七八道黑影在快速移动。它们身形佝偻，四肢着地时像野兽，站立时又像人，动作迅捷无声，只在枝叶间留下窸窣的响动。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王胖子握紧短镐。

老七死死盯着那些黑影，忽然道：“你看它们的眼睛。”

王胖子凝神看去，借着林间微弱的天光，他隐约看到那些黑影头部，有一对对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眼睛。

那不是野兽的眼睛。

那是一种更接近人的、却充满了疯狂和饥饿的眼睛。

“不是野人。”老七声音低沉，“是被‘污染’的东西。”

“污染？”

“‘缓冲地带’深处泄漏的阴煞之气，如果浓度够高，会影响活物。动物会变得暴躁嗜血，失去理智。人如果长时间暴露其中，也会逐渐……”老七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下方那些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位置，开始在台地下方聚集，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低吼。

“它们上不来。”老七判断道，“这处台地只有一条陡峭的小路，易守难攻。我们等它们散去，或者……”

话音未落，台地另一侧，那块布满孔洞的巨石内部，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仿佛什么东西在咀嚼硬物的声音。

两人猛地回头。

只见巨石底部一个较大的孔洞里，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苍白，干瘦，皮肤紧贴骨头，指甲又黑又长。

紧接着，一颗头颅从孔洞里探了出来——那是一张完全不成人形的脸，皮肤溃烂流脓，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蠕动的、暗绿色的东西。它的嘴咧到耳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如同鲨鱼般的尖牙。

“石头里……也有……”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

前有狼，后有虎。

两人被彻底堵死在这小小的台地之上。

下方，那些被污染的生物开始尝试攀爬陡坡，发出兴奋的嘶吼。身后，石头里的怪物已经大半个身子爬了出来，它用那没有眼球的眼睛“看”向两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

绝境。

老七深吸一口气，将青铜剑横在胸前，对王胖子低声道：“我挡住石头里的，你守住路口。节省体力，别硬拼，拖时间，找机会突围。”

王胖子重重点头，转身面向陡坡，手中短镐握紧。

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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