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年三十的老讲究(1/2)
除夕这天,改造角的屋檐下挂起了红灯笼,是去年的旧灯笼,罩子有点褪色,却被孩子们用金粉描了边,亮闪闪的。
王奶奶正用旧木梳给小孙女梳头,木梳齿断了两根,却梳得顺溜。“老话说‘除夕梳头,百病全溜’,”她梳着小丫头的羊角辫,“这梳子是我嫁过来时,娘给的陪嫁,梳了三代人了。”
张大爷蹲在院里,用旧菜刀剁肉馅。菜刀刃磨得锃亮,刀柄缠着圈布条,是怕冻手。“这刀剁馅最香,”他抡着刀“咚咚”响,“当年我爹用它剁过三十年夜的饺子馅,现在轮到我了。”
阿伟在贴春联,用的是去年的米糊刷子,刷毛掉了大半,却蘸得匀。“赵哥说旧刷子有劲儿,”他往门框上抹米糊,“刷出来的春联粘得牢,风吹雨打都不掉。”
李婶端着个旧瓷盘,盘里是刚炸好的丸子,油汪汪的。“这盘装丸子最得劲,”她往盘里撒芝麻,“瓷厚,不烫手,比新盘子盛得多。”
屋里的旧座钟“滴答”走着,指向下午五点。灶上的铁锅冒着白汽,蒸着年糕,是用去年的旧蒸笼,篾条上还沾着点去年的米香。
风里飘着肉香、油香、年糕香,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声,年味儿像锅里的蒸汽,越冒越浓。
忙到傍晚,却出了些小岔子。
王奶奶的旧木梳,梳齿又断了一根,卡在小孙女的头发里。小丫头疼得直哭:“奶奶,这破梳子扎人!”王奶奶手忙脚乱地拆,梳子齿断得更厉害,头发里缠了好几根碎齿。
“都怪我,”王奶奶红着眼圈,“早该买把新梳子,偏守着这老物件……”
张大爷的菜刀也出了问题。剁肉馅时太用力,刀刃崩了个小口,肉馅里混进了铁屑。他气得把刀扔在案板上:“这破刀!当年剁骨头都没事,现在剁点肉馅就崩口,真是老糊涂了!”
阿伟贴春联时,旧刷子的毛全掉光了,米糊抹得东一块西一块,春联刚贴上就往下滑。有孩子指着歪歪扭扭的春联笑:“阿伟哥贴的春联要跑啦!”阿伟急得直冒汗,手里的秃刷子捏得发白。
李婶的旧瓷盘更糟。端丸子时没拿稳,盘沿磕在灶台上,“哗啦”裂了道缝,丸子滚得满地都是。“这年咋过的!”她蹲在地上捡丸子,眼泪掉在碎瓷片上,“连个装丸子的盘子都不给我争气!”
屋里的座钟“当”地敲了六下,窗外的天色暗了,红灯笼亮了起来。可谁都没心思看,王奶奶哄着哭鼻子的小孙女,张大爷瞪着崩口的菜刀,气氛沉得像块湿抹布。
赵铁柱刚贴完大门上的福字,见这光景,笑着说:“老伙计们是想热闹热闹,才闹点小脾气。”
他先帮王奶奶拆头发里的梳齿,找来根细针,轻轻挑出碎齿。“这木梳虽旧,齿根还结实,”他把断齿的地方磨平,“您看,这样就不扎人了,还能再梳几年。”王奶奶试着梳了梳,果然顺溜,小孙女也不哭了,揪着梳子上的布条玩。
张大爷的菜刀,赵铁柱找来块磨刀石,蘸着水慢慢磨。“崩口得顺着刃磨,”他磨得专注,“就像给人修指甲,得轻轻来。”磨好的菜刀重新有了锋芒,张大爷剁了点肉馅试,铁屑一点没有,他咧开嘴笑:“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阿伟的秃刷子,赵铁柱找了块旧布条,缠在刷柄上当新刷毛。“布条蘸米糊更匀,”他示范着抹门框,“您试试,比新刷子还好用。”阿伟照着做,春联果然贴得平平整整,再也不往下滑了。
李婶的裂盘,赵铁柱找了块红布,垫在盘子底下,把裂缝盖住。“这样既挡缝,又好看,”他把捡回来的丸子重新装盘,“红布衬着丸子,多喜庆。”李婶看着红布衬底的丸子,笑了:“还真像那么回事,比新盘子还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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