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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5章 借尸还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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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三十年冬,岳州府巴陵县城外二十里的白云观里,陈老道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袍,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观小,人少,除了他和两个十来岁的徒弟,再无他人,香火也清淡,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腊八那日清晨,小徒弟打扫山门,在石阶旁的荒草堆里,发现一个蜷缩着的人,破衣烂衫,冻得脸色发青,只剩一口游丝般的热气。是个不知从哪儿流浪来的乞丐。

“师父,门外有个叫花子,快不行了!”

陈老道出来看了,叹口气:“抬进来吧,总不能眼看着他冻死在咱观门口。”出家人慈悲为怀,见死不救有违道心。

人抬进柴房,铺上干草,生了火盆,灌下些热米汤。那乞丐昏沉了三日,第四日晌午才睁眼,眼神却直勾勾的,问他话也不答,只是傻笑,给吃的就用手抓,吃得满脸都是。观里人便知,这大概是个失了心神的痴傻之人。也罢,柴房总能容他栖身,观里吃食虽简薄,多添一双筷子罢了。这乞丐便在观里住下了,平日里不言不语,痴痴呆呆,大家也就叫他“痴郎”。

转眼过了年,到了正月十五。夜里观中做了些汤圆,也给痴郎端了一碗。他吃了,倒头便睡。值夜的小徒弟守着灯烛打盹,到了后半夜,忽被一阵清晰悠长的诵经声惊醒: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声音是从柴房传来的,平和清越,字字圆润,哪里还是痴郎那含糊的嗓音?分明是个少年道童在虔诚诵经!小徒弟汗毛倒竖,蹑手蹑脚蹭到柴房窗外,借着雪光往里瞧。只见痴郎不知何时已端正盘坐于草席之上,双目微阖,手结子午诀,神态肃穆,口中背诵的正是《道德经》!

更奇的是,背到某处,他忽然停顿,眉头微蹙,喃喃自语:“此处…似有缺漏…那卷经…那卷经文在何处…”

小徒弟连滚带爬冲到陈老道歇息的厢房,声音都变了调:“师父!柴房…痴郎…他在背经!声音、声音全变了个人!”

陈老道本就浅眠,闻言立刻起身,随手抓起道袍披上,快步来到柴房外。此时,痴郎已停止诵经,正仰头望着房梁蛛网,反复念叨:“云踪渺渺,经藏玄玄…真经何在…真经何在…”

陈老道听在耳中,心头剧震。这背诵的腔调、吐纳的节奏,竟与本观秘传的诵经法门一般无二!而“云踪渺渺,经藏玄玄”这八字,更是观中仅存典籍里提过一嘴的、早已失传的《白云真经》开篇偈语!

他定定神,推门而入,沉声道:“阁下何人?为何在此诵我白云观经文?”

痴郎闻声,缓缓转过头来。那一瞬,陈老道看到他眼中浑浊尽去,唯有一片澄澈明净,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沧桑。痴郎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似悲似喜的笑意,声音苍老而清晰:“守静师弟,一别五十寒暑,道心可还澄明?”

陈老道道号守静,但这“守静”二字,乃是其师在他入门时所赐道号,平日极少使用,观中徒弟也只知他姓陈。此刻被这痴郎一口叫破,陈老道如遭雷击:“你…你唤我什么?”

“贫道,云虚子。”痴郎,或者说占据了他身躯的那个存在,缓缓说道,“康熙五十二年,于此观坐化。师弟,你右眉梢有一颗小痣,幼时顽皮爬树所留疤痕在左膝内侧,是也不是?”

陈老道下意识摸了摸右眉,又抚向左膝——那颗痣,那道极隐秘的旧疤,分毫不差!他幼时确因爬树摔下,被树枝划伤膝盖,此事连他徒弟也不知详。

“你…你真是云虚师兄?”陈老道声音发颤,“可师兄…师兄五十年前便已羽化登真,师父曾亲口所言,你…”

“我执念一缕,徘徊未散,寄于观中。今见此身主魂将逝,灵台混沌,方能暂借片刻,与你一言。”云虚子的魂魄喟然长叹,“所为者,惟我白云观至宝,《白云真经》之下落。师父可曾传于你?或者,观中可还有存?”

陈老道沉默片刻,黯然摇头:“师兄明鉴。师父曾言,师兄坐化前,已将《白云真经》正本与诸多心得封存,言待有缘。然而四十年前,观中曾遭雷火,虽未全毁,但藏经之阁受损严重,许多典籍散佚焚毁。师父晚年多方寻觅师兄所藏,终无所获,引为憾事。那《白云真经》…早已失传了。”

“失传?!”云虚子魂魄显是激动,借痴郎之躯猛地站起,又颓然坐下,“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那经中不仅载我毕生修行心得,更关乎一桩极大的隐秘!若所托非人,或流落世间,恐非道门之福,亦将扰动一方安宁啊!”

陈老道忙示意小徒弟去沏壶热茶来,自己与这借尸还魂的师兄相对坐下,细问缘由。原来,云虚子天资卓绝,年轻时曾有一段奇遇,偶入一处先代修士遗留的洞府秘境,得了些传承与灵物,也知晓了那秘境再度开启的周期与关键。他晚年预感大限将至,恐自己一身所学与这秘辛日后无人继承或所托非人,便呕心沥血编纂《白云真经》,将道法精髓与洞府之秘皆录其中。成书之后,他深知此经关系重大,不敢轻传,便以特殊法门将其藏匿于观中某处隐秘所在,只留了一句偈语线索,期盼后世有根器、有缘法的本观弟子能寻得。

“既在观中,师兄当初为何不直接传于师父或师弟我?”陈老道仍有不解。

云虚子苦笑:“那藏经之处,我设下了特殊禁制,非寻常血肉之躯可轻易察觉开启。本意是我坐化之后,若魂魄清明,可自行取出,再托梦或寻机传于可信之后人。岂料坐化之时,一丝对经书所托的执念过重,竟使我一点真灵未能完全解脱,浑浑噩噩萦绕于观中旧地。直到今夜,此身原主魂光将灭未灭,我方能借其口舌,显化片刻。”

窗外雪落无声,柴房中只有火盆偶尔噼啪作响。陈老道思忖良久,问道:“师兄如今可能感知那真经是否尚在?又在何处?”

云虚子闭目凝神,借痴郎之躯细细感应。许久,方睁开眼,带着一丝困惑与希望:“奇也…我虽记忆模糊,难辨具体方位,但灵觉之中,确有一丝极微弱的、与我同源的道韵仍萦绕观中…真经应当未被毁,亦未被外人取走…只是这具体位置…”

话至此处,痴郎身躯猛地一颤,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双眼翻白,直直向后倒去。陈老道赶忙上前扶住,探其鼻息,已是气若游丝。

“师兄!云虚师兄!”

痴郎艰难地重新睁开眼,目光却又变得涣散痴傻,看着陈老道,含糊道:“饿…冷…”

云虚子的魂影,已然暂时退去,或是因为这躯体过于虚弱,无法承载太久。

陈老道心下明白,借尸还魂消耗极大,这痴郎本已油尽灯枯,全靠一点执念维系。他嘱咐徒弟好生看顾,多加炭火,自己回到静室,反复思量,彻夜未眠。

翌日起,陈老道便开始暗中仔细搜寻观中各处。从正殿三清像后,到偏殿梁柱之间,从庭院古井之侧,到后园老松之下,几乎翻检了每一寸可能藏物之地。两个徒弟知晓缘由后,也帮忙寻找,但接连数日,一无所获。

到了第五日夜间,痴郎忽然再次发作,此次情形更为骇人,他并非安静诵经,而是满地翻滚,双手捶地,喉中发出嘶哑的吼叫:“经!我的经!不能丢!不能丢啊!”陈老道闻讯赶来,正欲施法安抚其躁动,痴郎却猛地抬起头,眼神在混沌与清明间急速闪烁,一把死死攥住陈老道的手腕,力气大得异乎寻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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