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耗尽一切可能死法（1/2）
六百零八层的光，被黑渊吞界者胸腔深处那片无底漩涡吞得越来越暗，天地失色，像被提前写好的“终焉段落”强行覆写。
靳寒嫣胸前伤口仍在微微闪着白光，她刚稳住气息，黑渊吞界者已抬起那具焦黑龟裂的巨躯。
下一瞬——它发动了真正的吞界之躯。
天地骤缩。不是震动，而是“被迫往它胸腔的方向折叠”。
整片六百零八层的空间边缘开始像布匹一样褶皱、卷曲，被抽向那旋转的黑洞胸腔。
河流被折断、山脉被拉扯成线，甚至连“高度”与“距离”这些概念都被一点点抹去。
靳寒嫣的白衣被掀起，她整个身形被漩涡牵引，像被世界本身推着往“删除带”送去。
她的足尖刚触到空间断层边缘——
那层断层像一条“世界被擦掉的痕迹”，只要跨过去，靳寒嫣就不再属于任何存在记录。
漩涡的力量强得连无相无形·寂灭彼岸都开始崩散。
靳寒嫣眼底第一次出现冷意。
就在她将被卷入吞界核心的那一瞬——
第二位玄空境生灵出手了。
炎冠裂世者。它的火冠膨胀，烧穿整个天幕。
没有火焰落下，反而时间先在靳寒嫣身上燃烧。
她的指尖开始变得透明——
不是被烧伤，而是她“十息之后的未来形态”被提前点燃，从未来一路烧回现在。
像一个人被火焰从“将死之日”一路倒烧到“此刻”。
她的生命线本应悠长而平稳，可此刻在焰光中出现断口，像被强行截断三十年。
靳寒嫣的呼吸第一次轻乱。三位玄空境同时逼杀。
黑渊吞界者的漩涡已经贴到她胸前一尺处。
炎冠裂世者的焰光正吞她生命的过去与未来。
魂缚终堕者脚下的堕魂深渊像影子般爬上她的脚踝。
她被锁死了。第一次，她真正面临死亡。
她抬起手。动作极轻，却像将一切噪声从世界中抽去。
三件她在深根底层所得的宝物，被她从无中取出。
第一件——破观镜·无
突然间，一面无形、无框、无相的镜面在她面前亮起。
它没有镜面反光，甚至没有“材质”，只有空无。
黑渊吞界者的吞界之躯映在镜中。
然后——它被替换成“没有资格被替换”的空白。
吞界之力当场断裂成一片无声的白色裂缝，像某人从稿纸上抹掉了错误的一笔。
漩涡出现短暂紊乱。
第二件——忘忆珠·绝
珠子被她指尖轻轻捏碎。透明碎片化作无色波动荡开。
波动扫过——
炎冠裂世者燃烧她生命线的火焰瞬间变得茫然，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在燃烧。
那条燃烧靳寒嫣生命未来的时间线竟被宇宙“遗忘”。火焰失去燃烧目标，直接熄灭。
靳寒嫣胸前透明化的指尖颜色开始恢复。
第三件——归胎鼎·终
倒悬的古鼎在她身前浮现。魂缚终堕者的堕魂深渊延伸到鼎口附近的瞬间——
那片黑暗“被当成杂质”自动被鼎吸入。
鼎内一声低鸣。若靳寒嫣愿意，只需等待七息，魂缚终堕者的一部分就会被炼成“未存在过的液体”，彻底归混。
但她没有等。她知道自己不能对玄空境杀死，只能借此获得一个……
逃生的破口。“三件宝物暂御玄空…就算丢失了…足矣。”
她纤细的食指抬起。天地骤然一静。
无垢境中的一条极限线，被她以自身规则一指突破。“——开。”
她将自己的力量凝成一束纯白裂线，狠狠撕开六百零八层的空间壁。
裂缝中并非虚空，而是直通上层的逃离通道。
玄空三者同时咆哮，齐齐撕裂封锁追来。
但靳寒嫣的身体在下一瞬化作一缕无形的混沌前光，
瞬息破界而上。三位玄空境扑空。
天地再次坍塌，但靳寒嫣已经逃至六百零七层高空最深处。
胸口伤口扩大了一丝，她轻轻按住。
却仍旧冷静如雪。“……玄空境。此等存在，深根底层……绝非凡域。”
她继续飞升逃离。
黑渊吞界者最先行动。
它胸腔的黑洞再次打开，却不是吸扯靳寒嫣所在的六百零七层，而是——
直接吞向“层域边界”。像一只黑色巨兽撕裂着多重世界之间的墙壁。
六百零七层与六百零八层之间那条厚重的“界膜”在黑暗漩涡前发出痛苦的金色裂纹，
仿佛整座深根底层的结构都在被强行扭断。
那漩涡沿着裂口向上冲击，层与层之间的屏障被吞得像破碎的布帛。
玄空——不受层域限制。
它们根本不需要逐层追击，它们是在撕开深根底层的整个结构。
天地开始颤抖。
第二位玄空境炎冠裂世者抬手。
燃烧时间的火焰并未向靳寒嫣追去，而是洒在层域的“中心轴”上。
火焰落下之处——六百零七层的一部分未来与过去被同时点燃。
这股燃烧，像一条断裂的火之河，沿着层域的历史与未来一路向上燃烧。
每燃烧一段——
那一片空间便失去“存在过的记录”，层域的屏障便溶化一截。
它们……正在快速创造一个通往靳寒嫣的“玄空通路”。
第三位玄空境魂缚终堕者只是抬起头。
那张无五官的脸仿佛一片黑色空洞。
它的凝视，令六百零七层的影子开始颤抖、扭曲、挣脱主人——
影子们离开地面，向上汇聚，构建一个巨大的“堕魂阶梯”。
那阶梯直指六百零七层最高处——
那是靳寒嫣刚刚撕开逃走的裂缝位置。
三位玄空境……以各自的方式，正在跨层追杀靳寒嫣。
速度之快，几乎要在三息内追上她。
靳寒嫣虽然无垢境中阶，但面对这种层级，
她的眉心第一次出现罕见的凝重。“……玄空若出层，整个深根都会崩塌。”
她加速撕裂上层虚空，白衣拉出一道混沌前光线。
此时五百八十九层。
这一层仍残留上古神战的灰烬之风，阴影倒悬，光线不遵循规律。
秦宇刚寂灭完一只“死前影子”残余，准备继续深入。突然——
逆河灯·灭悬浮在他识海深处的那盏“永不点亮的青灯”，亮了。
不是火光。而是——
死法回零的倒扣回声。
泯光猛然抬头，黑辉长发无风自动。“……有东西在扭曲深根底层的命运结构。”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紧张。
秦宇眉目一沉。
逆河灯·灭的灯壁上，出现一条条死法回溯的裂纹，像是整个深根的“死亡可能性”被什么东西预先点燃。
“有强者在跨层撕裂层域。”秦宇道。
泯光顿时开口：“是玄空境。”秦宇还未回答——
五百八十九层的天空突然出现十二道裂纹，那裂纹不是向外扩散，而是被从上往下压落。
像有什么庞然存在正从层域上端逼近。“有人……从上层坠下来了。”
泯光凝视上空：“那气息……无垢境。”
秦宇心头一震。
无垢境？能独自闯到这里？谁？
光与影的风暴在层域高空炸裂。
一道白色身影破界而落。白衣·银发·赤足·如雪而立。
她落地的瞬间，五百八十九层因果线直接安静了三息。
泯光眸孔轻缩：“这服饰……寂无神殿的。”
秦宇也愣住了一瞬。…寂无神殿…
靳寒嫣抬起眼，与秦宇视线对上。
仅一眼，她便看见秦宇身后的泯光，也看见他体内那盏不应存在于此界的灯光。
她声音如混沌初雪般冷静：“你手上……就是逆河灯·灭？”
秦宇与泯光同时警觉。
靳寒嫣下一句更让天地紧绷：“玄空境……三尊已盯上你我。快点离开此地。。。快”
五百八十九层的天空在这一刻轰然碎裂。三道吞界之光……正跨层而来。
就在这个时候，五百八十九层的破碎天幕上，光线被三重恐怖的黑暗同时撕开。
靳寒嫣话音刚落，那压向整层域的灭界威压便轰然如万劫归卷般落下。
靳寒嫣衣袂飘起，银白长发如寒光倒悬。
秦宇眉头微皱，终于开口：“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三个玄空境生灵？”
玄空境。凌驾无垢之上，踏入“无之又无”的绝对层级。
整个湮虚域都未必见过几尊。
靳寒嫣冷冷抬眸：“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走。”
她声音冷静，却隐含罕见的焦灼。
泯光忽然骤抬头。
她瞳孔深处的终光被压得一寸寸黯下去。“不好。”
她指向秦宇身后的天空：“——来了。”
下一息。轰！！！
五百八十九层的天穹彻底裂成三块。
第一尊玄空降临：黑渊吞界者
空气先被“删除”。空间再被“压扭”。光芒最后被“吞没”。
一头由焦黑裂纹、火狱灰烬与黑暗法则编织而成的巨躯自裂缝后踏入此界。
它胸口的黑洞在跳动……
像是世界心脏正在倒跳。天地万物见到它的瞬间，都被迫失去“影子”。
泯光神色第一次出现紧绷：
“这是黑渊吞界者……能吞掉整层世界的那种。”
第二尊玄空降临：炎冠裂世者
天幕被一轮燃烧的“第二太阳”撑开。
那不是光，而是燃烧历史、未来、命运、时间的火。
它的脚步落下时，地面直接变成“曾不存在的平面”，
时间被烧得像纸一样皱缩。
靳寒嫣冷声：“它能烧掉你的过去与未来。”
秦宇眸光一沉。
第三尊玄空降临：魂缚终堕者
无声。无光。无相。只有一张被灰烬与雾缭遮住、无五官的“脸”。
它抬头。只是一抬头。
整个五百八十九层所有人的影子都反向鼓胀、撕裂、独自站起来。
秦宇喉结微动。这些影子……
与刚刚他在此处寂灭的“死前影子”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泯光轻声却无比严肃：“它能让你主动走向自己的死亡。”
三尊玄空境——
真正同时锁定秦宇、靳寒嫣和泯光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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