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深根异灵屠戮（2/2）
凌凉嫣额头满是汗水，她脸色惨白：“三次震动……深根底层怕是乱了。”
刘旭长老强撑着体内受创的混沌源力，
目光压得极低：“修罗仙殿恐怕不是最可怕的……这深根最深处有更古老的东西醒了。”
十几名弟子沉默不语，他们甚至不敢想象，下层传来的那些恐怖波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309层。靳寒嫣刚刚结束与“无记之域”的源极使者交锋，
她的白衣沾上一丝极淡的灰黑，那是——
命魂被强行剥除的残响。
她猛然抬头。下一息——
她脸色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变化。
不是惊恐，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极罕见的——冷寂锐意。
因为她感觉到了：寂无神殿数万命魂，在同一瞬间被彻底抹除。
不是死亡——是“不存在”。靳寒嫣抬手，撕裂空间。
青白色混沌光流形成一条直线贯穿数百层：
“能做到这一步的……绝非修罗仙殿。”“我寂无神殿……遇到了真正的敌。”
她化作一道无色流光直冲而下，速度快到连空间都无法留下她的残影。
另一处，深根底层某个被遗忘的断层中——
那名虚衍境至臻流渊者，走在破碎如镜的空间板块上。
他舔了舔嘴角：“又有宗门被灭了？啧啧，混乱越多，我越能收集好东西……”
然而下一步踏出，脚下空间骤然裂开，
像一面破碎的黑镜。他整个人被拖入无光深渊。
当视野恢复时——他站在一条无尽的裂因之河前。
所有时间都停止了。所有因果都碎裂了。
空气像尸体的皮肤一样冰冷。一束光缓缓从河底升起。
不是火光，不是魂光，而是——
被抹除时间的人形轮廓。那轮廓抬头看他。
下一息，流渊者浑身寒毛炸开。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某个未知的敌，而是——
“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自己”。
一个早已死过，却在此处行走的“他”。
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逃离的存在。
裂因之河深处传来诡异低语：“你，被时间遗忘了。”
虚空被轻轻拨开一线。靳寒嫣的足尖落在九九九层外围时，
整片时空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彻底抹去了一遍。
天地没有颜色，碎裂的因果漂浮在空气里，像被撕断的丝线；
空间支离破碎，层层剥离成冷白色碎片；
连“声音”这种现象，本身都被湮灭得一干二净。
靳寒嫣站在寂静中央，白衣微动，
她的瞳孔轻轻缩紧。
她看到：
寂无神殿长老的魂链断裂悬在半空，却没有尸体；
弟子们的命印化作黑灰，却没有死亡痕迹；
天地没有战斗残迹，却满是“存在被拔除”的裂痕。
这不是死亡。是——整个存在被从世界逻辑中删除。
靳寒嫣抬起手，拈起一缕残留在空气中的灰烬。
灰烬在她指尖瞬间化散，连“灰”都无法维持。
一道前所未见的深渊气息沿着空间裂纹传来。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真正的凝重：“……玄空境。”
她缓缓抬头，看着虚无深处三条消失的轨迹。“玄之又玄，无之又无……
超越一切规则、因果、命题、存在与不存在的——。”
她的眼底第一次出现危险的锋芒。“玄空境？坏了。”
“深根底层居然隐藏着能与‘寂无源祖’同级的生灵……
这地方，已经不是任何神殿该来的场域了。”
她抬手轻撕虚空，青紫色混沌光流划开一条无声的界缝。
“必须尽快通知深根底层所有修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倘若这些东西逃离深根后……”下一瞬——
她化作光，遁入虚空，直冲更高层域而去。而在她刚离开的瞬间——
破灭区深处的黑暗里，有东西缓缓张开眼。
终因裂域深处。流渊者站在碎裂的因果河上，
脚下不是土地，而是无数破碎的“他曾经踏过的命运片段”。
一道无面轮廓从河底升起——那是“被删除的未来他自己”。
没有眼睛，却盯着他。没有嘴，却向他开口。“你……已经死过一次。”
流渊者浑身冰凉。“笑话，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下一息——那无面存在抬起手。世界骤然崩裂。轰！！！
无时间、无因果、无秩序的黑流化作九条断纪湮河，
瞬间将流渊者的周围封死。
每一条湮河上都刻着一句话：
你曾在此死去。
你将在此死去。
你从未离开此处。
你未来的脚步已终止于此。
你不存在于此刻。
你是错误的句子。
你是被撤销的命题。
你不可被叙述。
你是“已被删除的结果”。
流渊者的呼吸完全停住。“这…这…这是……”
他眼白布满裂痕，“因果锁死？！！是谁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咬牙燃动虚衍境至臻的全部力量，
撕开湮河——未来之他随手一压。轰！！
流渊者整条手臂瞬间崩解成雾尘。“你对谁出手？”
未来之他声音波动冰冷，没有任何情绪，
像是空白的世界在对他说话。
流渊者怒吼，释放全部虚衍道源，
无数黑色风暴卷动四域，
冲击湮河：“你不过是未来的一道残影！给我让开！！！”
湮河却纹丝未动。
反而九条湮河同时低声回响：“错误者已抵达结局。”
未来之他抬手落指——
整个终因裂域像被彻底按下“删除键”。
流渊者全身裂出无数因果伤痕，
血肉与命魂同时崩散。
他瞪大眼，恐惧到极致：“这不可能——是谁——在控制未来——是谁——”
无面未来之他淡淡回答：“不是谁。”“是你已经没有未来。”
流渊者的声音被空间吞没。
他的身影逐层崩塌，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
连“他曾经存在”的所有因果，都化作虚空灰烬。
世界对他给出的最终判辞：——你不该被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