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未央长公主者,大才也(1/2)
一番话带了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对刘彻不了解的人都将惊恐的目光落在刘徽身上,担心刘徽出事。
“父皇说的哪里话,没有做出成绩来,岂能信口开河?不让您亲眼过来看看,您也不放心。我要是回去了,您还能来这一趟?”好听的话刘徽一向是会说的,忙让人拿了碗盏来,赶紧给刘彻倒上一杯酒。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徽方才的碗上,一看上面的米粒,得了,喝的是米汤,可不是酒。
卫子夫坐在一旁,刘徽也忙倒上一杯米汤,让卫子夫先喝几口。
“陛下和皇后驾临,小的先回去。先回去。”刘彻身上的气势太吓人,走人走人,麻利的走人。
四五个人忙起身,刘徽道:“改日再请你们。”
刘彻和卫子夫来了,的确有不便之处。送客再约呗。
等人一走,刘彻端起酒呷了一口,冲刘徽问:“如何?玩得高兴?”
刘徽在一旁坐下,爽快的道:“还行,挺好的。”
没有什么不好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外头不用看见许多乌烟瘴气的事,刘徽乐意得很。
听出刘徽的言外之意,刘彻瞪了刘徽一眼。刘徽才不会让他吓着,给刘彻续上一杯酒道:“父皇方才一路走来可曾看见百姓欢喜的笑脸,那一道道发自内心的高喊?”
一刹那间,刘彻有一种或许在刘徽局中的感觉。
“我隔了那么远都听见了,父皇没有听见?”刘徽诧异抬首,红唇微启,而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叫唤声道:“分钱喽,乡亲们都来分钱喽。分钱。”
在这儿既然可以听到,算算他们过来的时间,便可知,刘彻他们一定碰上了。
刘彻不作声,只是又一次端起了酒喝下。
霍去病低头听刘允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话,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悄悄话要告诉他们。
刘徽呢?
“我不知于父皇而言,天下要如何父皇才会高兴。但,听到百姓们说,他们可以吃饱饭了,有新衣穿了,我很高兴。我希望能让大汉更多的百姓能够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父皇?我不该吗?”刘徽的理想,那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改变过,甚至她在努力的落实,让她的理想变成现实。
刘彻迎视刘徽,如果是别个人跟刘彻说这样的话,他是一句都不愿意相信的。
刘徽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自己的理想了,她不说,可她去做,去一样一样的落实,而且做成。
“把你的计划拿来让朕看看。只是针对长安的计划?”刘彻暗忖,他是大汉的皇帝,他不能一味只想自己,全然的忘记,他是大汉的皇帝,理当为大汉的江山,大汉的子民而谋。
没有那样的人才能够为大汉百姓谋福也就算了,有那样的人为何不用。
刘徽早已用一个又一个村落的成绩告诉刘彻,她有能力让大汉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可是,那个时候的刘彻是怎么想的?
而至于如今,刘彻在看到那些由衷欢喜的百姓时又是怎么想的。
“连翘,把计划书拿来。”刘彻要看,刘徽也不管事情最后能不能成,她得先给刘彻看。
刘彻安静的喝起酒,喝了好几杯不忘问:“酒不错。还有多少?”
酒的事,刘徽不太清楚,扭头看向霍去病。
“还有几坛,陛下回宫时给陛下都带上。”霍去病何等自觉。
刘彻的眼中流露出赞许,就是呢,他都想要酒了,有何不可呢。
反正刘徽不喝酒的,霍去病酿的酒,好与坏她不太清楚。从刘彻的反应可以看出,酒很合刘彻的口味,刘彻要带走。
连翘很快回来,刘徽接过递上,刘彻快速看了一遍,“那么多的产业?”
“单一的产业容易让市场饱和,也容易让人攻击。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彼此可以相互补给,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刘徽解释,朝刘彻一笑道:“父皇不会认为见到利没人动?上头那些都是什么人,父皇心里是有数的。无利不起早,见着肉没有不想咬上一口的。利,关系国家之利,百姓之利,须得朝廷握在手中。而且要严格把控,不允许商人做出损于国家和百姓的事。凡有不遵者,杀!”
市场调控,宏观调控,能用上的,可以用上,刘徽一向不吝啬于用上,巴不得能多用一些。
她尽所能的为大汉谋划,至于刘彻到底听进去多少,愿意不愿意去做,她尽了人事,余下便看天命如何。
刘彻翻阅手中的计划书仔细查看,刘徽让卫子夫尝尝菜,她的那一份在这儿,还没动。
取了新筷子,且让卫子夫放心的尝一尝。
卫子夫吃了鱼,也尝了虾,味道自是好极,卫子夫赞许点头。
“我也要。”刘允不知何时从霍去病的怀里下来了,在卫子夫的耳边小声说。
刘徽给她夹了一小块,每一样都让她尝尝。
刘允吃得眼里都是光,可见十分喜欢。
刘徽看在眼里只觉得刘允可爱极了。
半刻钟后刘彻看完了,转头望向霍去病问:“你的意思?”
“为民谋利,无不可为。”霍去病要态度也给出态度,他从来不认为有何不可。
刘彻审视刘徽,刘徽耸耸肩道:“父皇别看我。大汉天下是父皇的,我只能出主意,听话做事。您要如何为大汉百姓谋,亦或者不谋,我劝不着。然,为人君者不知爱民,六国因何而亡,秦又因何而亡?大汉江山不可亡?”
对啊,大汉江山有什么不可以亡的理由吗?
“江山是父皇的江山,也是天下人的江山。土地兼并,豪强四起,拆坞堡是第一步。可您也看到了,有聪明愿意田地上交的人,也有不愿意把田地交上来的人。他们各安的什么心,昭然若揭。父皇如果也不管百姓死活,天下必乱。”后果刘徽娓娓道来,她不信刘彻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不过是当了多年的皇帝,如今年纪大了,有些心态也早就变了,无视到底而已。
刘徽不乐意的,于是得把情况捅出来,办法也亮出去,倒是要看看刘彻如何决定。
刘彻将手中的计划书握紧了,昂起下巴,“如此为民谋,你之所图?”
“父皇是担心什么?天下若不安,敢问父皇我会如何?阿允还小,若当真出了事,阿允又会如何?我为自己,也为阿允谋,这个理由对父皇而言够了吗?”刘徽坦然无比的告诉刘彻,她是有私心的,那点私心也不怕告诉刘彻。
刘彻当然相信刘徽有私心,也有所图,听到刘徽的回答,心中的石头落下了。
“此事朕要考虑考虑。你们一道回城吧。”刘彻必须考虑,也要同朝臣们一道商量。
刘徽一听要回城的事,马上摇头道:“还有事没有忙完。”
刘彻的视线落在刘允身上,刘允非常自觉的道:“娘亲,阿允想娘亲和爹爹了。”
“那阿允便留下。”刘徽能让刘彻拿捏住?
刘彻连刘允都不愿意放手,非要留在宫中何意,刘徽心知肚明,让刘允开口企图劝说刘徽如他愿的回宫?刘徽不乐意。
刘允其实也想留下,外面的世界似乎比宫里还要大,而且有刘徽和霍去病在,她想跟着父母一道去看看,看看为何外面的世界如此的吸引刘徽和霍去病。
“祖祖。”刘允巴巴的瞅向刘彻,刘彻……
计划失败。
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彻当机立断迅速带刘允和卫子夫回城,刘允不舍,卫子夫倒是还好,见刘徽和霍去病都神采奕奕,心里分外的欢喜。
让刘徽和霍去病放心,有她照顾刘允。
刘徽有什么可不放心,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送走刘彻他们,刘徽的神情变得晦暗不明,望向霍去病时透着几分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不配做一个母亲,也不是一个好妻子?”
霍去病知道刘徽的不确定,刘允被刘彻留在身边,不肯让他们带在身边的原因他们各自心知肚明,刘彻巴不得把刘徽也困住。
刘徽不愿意。
孩子又如何?
纵然作为一个母亲,不代表一个母亲必须只能为孩子而活。
一如当年在刘徽无子时,所有人都在指责刘徽,话里话外都是刘徽该为霍去病的子嗣着想,应该帮让霍去病纳妾,生子以延嗣。
当年,刘徽选择疏远霍去病,纵然知道霍去病不在意子嗣之事时也没有因此而接受。因为她很清楚他们在一起,哪怕他们都不在意孩子的事,周围的所有人都会给到他们压力。
那些年来,各种无形的指责,当着面的催促,无一不在验证刘徽的预测。
刘徽做下了选择,她坚强迎对所有人的质疑,没有因此而把霍去病推出去。
从来她最担心的还是,霍去病能不能和她一起面对这些压力。
好在,霍去病一直都在。
而如今,又不一样了。
他们有了孩子,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也有别的问题。
如他们会质问刘徽怎么能那么狠心,把刘允一个孩子丢在宫中,而她可以和霍去病在城外几个月不回去见刘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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